碗里的水却是翻一次少一次。人不可能像水一样新添,只能是不断流失。
李媗之看杨宗谨眼睛放光,随口问道:“夫君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口吃不掉大饼,就该分几口吃。总是要逼得他不得不自我爆炸,这样或许是一种解法。”杨宗谨盯着地上的碗。
李媗之认同的点头,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杨宗谨笑了笑道:“那就只能用点小手段,就拿朱公迟做突破口吧。”
李媗之恍然大悟。
夫妻俩继续看赵福霖练轻功,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江宁城南,朱府。
杨宗谨同凌宠再度拜访朱夫人,而朱夫人依旧是戴孝相见。
双方在前厅相见,在厅内两侧相对而坐。
杨宗谨向朱夫人说明来意:“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有件事想请教夫人。”
朱夫人很大方的道:“先生尽管询问,未亡人一定如实回答。”
“朱公生前和那些人比较要好,我的意思是私人关系。”杨宗谨问道。
朱夫人淡淡的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杨宗谨有些不解。
朱夫人接着解释道:“商场上哪有朋友,就算是陶向三和亡夫是结拜兄弟,人情也十分淡薄。其他人更是不值一提。未亡人这样的回答,不知道先生会不会认为未亡人在有意回避问题。”
杨宗谨忙摆手道:“不存在。夫人说的都是事实,又怎么算是回避。看来想从这方面入手追查,难度有点大。”
“这也不一定。”
“夫人请说。”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亡夫生前虽然只有未亡人这一位妻子,却在外面养了一房外室。就在那个别院不远的桃花坞,十分清静优雅。”
“额……”
杨宗谨没想到朱夫人连外室住的状况都知道,大感意外。
朱夫人见杨宗谨这样的反应,不禁笑道:“先生自己也是有妾室,怎么会对这件事感到陌生。”
“额……我只是觉得……”杨宗谨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说呢。”
一时没了词儿。
朱夫人道:“先生肯定是因为未亡人竟然知道别院,而感到意外。其实……未亡人曾随亡夫住过桃花坞,这才十分清楚。”
“啊!”杨宗谨失声一叫,立马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捂自己的嘴。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朱夫人道,“这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外室的名字叫蕊儿,她的来历很神秘,未亡人也不清楚。”
杨宗谨点头道:“既如此,我便登门拜访。”
“好。”朱夫人微笑的点头。
离开朱府,凌宠问起蕊儿的事情,道:“先生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提起蕊儿,朱夫人好像一点都不吃醋。”
杨宗谨扭头看了眼凌宠:“为什么要吃醋?我两位夫人相处就挺好。”
“这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不是所有人都像两位夫人一样能够和睦相处。”
“有理。”
杨宗谨快步离开。
而凌宠看杨宗谨居然不回答,反而越走越快,连忙追了上去。
“你怎么说?”凌宠不依不饶的问道。
“这事儿,你干嘛一直问我?”
“这方面你有经验啊。”
“啊……我那叫经验吗?我完全自己都是稀里糊涂。”
“你会稀里糊涂,只差做梦都会被笑醒吧。”
杨宗谨嘴角抽搐几下,有些郁闷外加生气。
“被我说中,不敢承认了吧。”凌宠还在嘴炮。
杨宗谨郁闷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先回去。”
凌宠立马闭上了嘴。
两人骑着快马,离开了朱府。来到朱夫人口中所说的桃花坞。
站在桃花坞外往里眺望,看到的是很多株桃花树。依山傍水而建,很是清净优雅。
两人下了马。
杨宗谨让凌宠去把马拴好,在外面等他。
他来到桃花坞外,大声道:“在下杨宗谨,求见贵屋主人。”
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未亡人刚丧夫,不适合相见。请先生见谅,恕未亡人不能相见。”
杨宗谨道:“在下并非是无聊的闲人,乃是江宁府尹的女婿。曾是京畿路提点刑狱公事,有事特来询问。”
听到这个,桃花坞里大堂的门豁然打开。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面若桃花,天生丽质的女子,一身白衣,面容哀戚。
想来就是朱夫人口中的朱公迟外室,蕊儿。
杨宗谨向她抱拳道:“打扰夫人,还请见谅。”
蕊儿道:“休要这样说。先生能来找奴家,恐怕也是为了亡夫之死。”说着话,为杨宗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