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虚的道:“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呢?”
“第二,用我的思维推断对手的套路,最近组织茶农不摘茶,完全是自私自利的行为。甚至可以说,主意十分歹毒。”
“这么歹毒吗?”
“茶叶是季节性很强的经济作物,采摘很讲究时间。如果错过最后一季茶叶,也就意味着今年收入结束。朝廷大力推广茶叶,导致很多官府为了完成圣旨交代的要求,完全不顾自身的局限。茶叶能卖钱,却不能当饭吃。到时候粮食价格飞涨,江南就会陷入不稳的境地。”
李媗之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没有粮食,百姓就会铤而走险。整个江南是大宋朝廷的钱袋子,这个钱袋子不稳就会动摇国本。
“当务之急,一是赶紧采摘茶叶贩卖;二是谨慎对待粮食问题,如果江南不提前想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杨宗谨自己想起来,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李媗之急道:“我这就给父亲去信,要他注意这件事。”
“如果岳父没注意到的话,朱公迟就不会死。”
李媗之一下子懂了。
这股庞大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谋划一场惊天巨变。但是杨宗谨至今连对手基本情况都不知道,只能暂时忍耐住内心的急切。
众人沿着官道一路往前,终于在八月的时候抵达江宁。
江宁府里,李迪端坐在主位上。
杨宗谨携李媗之和董秋荻恭敬的向李迪及其夫人行跪拜礼,并祝福李迪福寿安康。
李迪微笑的让他们起来,并道:“我早也盼,晚也盼,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杨宗谨微笑道:“岳父召唤小婿前来,小婿不敢不来。”
“贤婿有心了。”李迪看了眼自己的夫人。
李夫人立即携女儿和董秋荻到后院叙话,整个大厅里空无一人。
“听说惠国公主一起来了,她人呢?”李迪关心的问道。
“她和萧笑一样都受不了繁文缛节,就在江宁闲逛。待会儿就回来,岳父稍微向公主行礼就好。”杨宗谨回道。
“这怎能省略,那样有失为臣之道。”
“岳父教训的是。”
“罢了,今日不提这件事。”
“请岳父指教。”
“眼下有件大事,必须贤婿协助我才能破局。”
“岳父指的是‘元一盟’的事情。”
李迪起初颇感意外,再想到有萧笑在,也就不感到意外。
只见他声音低沉的道:“元一盟发展到现在已经尾大不掉,必须得想办法剿灭。但是他们的行事过于隐蔽,能量又颇为强大,让为父一筹莫展。”
“在来的路上,小婿思之再三,必须得先让茶叶卖起来。如果咱们不收,江南会出大乱子。”
“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这一带的茶商都不肯罢休。非要让我就朱公迟的事情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就继续抗议下去。”
李迪说到这里,不由得气愤道:“在这帮人眼中,死人比活人有价值。真是永远不能低估了这帮人良心,简直让人深感不耻。”
杨宗谨安慰道:“岳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何必放在心上。他们既然想要一个交代,我们就给他一个交代。”
李迪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如何给一个交代。”
杨宗谨讪笑道:“小婿还没到现场,还不知道怎么给个交代。”
李迪回过神啦,笑道:“是我急了。”
他接着回忆起自己在江宁的点点滴滴,以及所遇到的各种阻力。这些阻力像一张网将整个江南都网在其中,叫人无法挣脱也无法摆脱,只能沉沦。
杨宗谨听罢,心里感到问题很棘手。想不到元一盟居然渗透到这个程度,堪比狸猫换太子案里的那位大人物。
当晚,杨宗谨及家人就在江宁府入住,并一起共进晚餐。
赵福霖因为不愿意待在江宁府,但是又无处可去。只好来到江宁府,但是不肯和他们一起吃饭,只在屋里单独吃。
晚饭的时候,李迪问起一件事:“贤婿啊,我看李谘给我的来信上面说,你在科举的时候因查案完全忘了内容,补考的时候因此名落孙山。朝廷本来要给你一个荣衔,贤婿为什么不要呢?”
“实话实说,太不符合我的性格。”杨宗谨直言道,“我两次去汴梁城,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我接受,那就会给那些反对我的人把柄,索性不要。”
李迪点头道:“你做的很对,就是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