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宽小心翼翼地伸着脑袋,像只求知若渴的老乌龟。
狗皮三淡淡道:“这你就无须多知了,反正记着,待惠因大师出关,我们就可以横行岭西!”
仁宽喟叹道:“我听说,岭南那地儿已经有人高举义旗了,我们为何还迟迟不动手?”
狗皮三悠然道:“近年来,夏国境内的叛乱岂止三两起?还不是形不成气候,刚一展露头脚,就被上面派人一锅端了?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该出手的时候,我们随着门主一道儿杀到天都,等门主做了皇帝,你我还不是鸡犬升天?”
仁宽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是一比划大拇指,赞叹道:“高,实在是高!我们先等他们闹腾,待大浪淘尽小鱼小虾,就该真正的力量登场了!而且我们做事滴水不漏,就算是上面派人来查,又能抓到什么证据?正所谓狗三爷刚才那句‘风吹鸡蛋壳’!”
狗皮三悠然一笑,满面春风得意,志得意满道:“那是自然。现在又有消息说,北面边关告急,十六国联军连破七城,正欲挥师南下,直指淳郜府。现在夏国虽是强弩之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等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就该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他们一番听下来,小公子只握紧了手,指甲嵌入皮肉,可是她并不感到疼痛和意外,因为这就是夏国目前所面临的真实境况。
屋内,狗皮三又道:“所以,我们只需稍安勿躁,该打牌就打牌,该玩乐就玩乐。依我看,不出三五年,夏国就要变天啦……哼哼……”
吴雪听着,便打量起屋子里其他的人,但是除了这三个熟面孔外,秋良和柳四娘却不在此,也不在凉亭里,更没有见到那个沧澜派的鬼枭门门主,但他们不是一无所获。
接下来的话大多无意趣,吴雪便带着小公子远离此处,观摩其他地方。待他们到了通往后门的小道上,小公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敢大气说话。
“这些狗贼,原来在打这些主意……”
黯淡的月光照亮她半张脸,就算如此,也难以掩饰其失落和无奈。
此地树影婆娑,观草萋萋,偶尔还有寥寥几声虫鸣,可是原本这些可以很容易让人安静下来的意象,却只教小公子心烦意乱。
吴雪喟叹道:“身为王府千金,你早该想到的。”
小公子眼睛转向他,恨恨道:“连你也向着他们,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的……”
可还未待她说完,就眼神一变,随即不再言语。
吴雪说道:“我的……什么?”
小公子摇摇头,黯然道:“你身为夏国子民,真就不为家国社稷着想?”
吴雪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是一位兄长般,苦笑道:“我不当权,而平民百姓的力量很小。不过,就算是普通的人民,也可以凝聚成无穷的力量。”
小公子恨恨瞧着他,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吴雪喟叹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关键的人物只起到引导作用,而关键之处,还是在于人民群众。他们才是可以改变夏国未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