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儿思忖道:“照这么看来,这皇位自然是落到了二公子的头上……”
吴雪长喟一声,说道:“二公子也该理解先皇取名字的用意,早年便云游四海,结交了很多僧道术士,这皇位一下子落到了他头上,便把当年在江湖喜好带到了皇位上。现在,听说他对于修仙的痴狂,要远超出了他的后宫,还有权位。”
说到这儿,吴雪苦笑两声,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当今皇上,可能在政绩上只做过一件大事,那就是废除了先皇的通商法案,只以强权手腕保留了他国纳贡的义务……”
兰儿此刻终于恍然大悟,在他们途径的诸多地方,眼过之处明明是塔楼林丽、城高道宽,可为何偏偏一片落寞荒寂之态了。
兰儿说道:“怪不得,我们在枫林坞时,会看到那样一番繁华落幕的凄清凋敝的景象……”
吴雪喟叹道:“当今圣上之所以废除先皇政策,大计也是担心皇权太过于分散,终有旁落的一天吧……”
兰儿笑问道:“那么,雪儿哥哥所说的这些,真实性如何?”
吴雪苦笑道:“真实性不可考,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市井坊间流传的较为广泛的一种罢了。皇家的事,可不是我们能深究挖掘的……”
他们便就在这里暂住了下来。这两天来,小乞儿遵照约定,吩咐手下为他们送来了秋衣,一日三餐也是安排得很是周到。
只不过,翎歌自那以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时常坐在窗台上发呆,眼睛盯着茫然的远方,好像在那俗世红尘的常态之景里,往日不堪回首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
这天午后,阳光和煦,清风微凉。
她又独自坐在窗台,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托腮沉思。一阵风动,一声叹息。
叹息飘到了兰儿耳畔,她径自走到翎歌身边,看向她看向的地方,那是一片市井,就算是中午,也是罕有人烟。
在这里,能看见几个官差拿着油纸包好的烧鸡,大摇大摆走进了一家酒馆里,仿佛逛窑子一般潇洒。街上原本是有几个拾荒者和乞丐的,但是他们快在时穗城无法立足了。这里人口流失过于严重,有条件的,都去往更有前途的地方了,留下的都只是在时穗这块海绵里挤水解渴的焦渴汉。所以,拾荒者们拾不到什么生活物资了,乞丐们也讨不到什么维系生计的东西了。他们在商量着人生计划。与其在这里昏昏等死,不如跟着人流,一块去往那还些还兴盛的城市。去乞讨。
那几个趴在地上见人就磕头的乞丐们,遥遥见了官差来了,立马收起了家伙什,抄起了吃饭的碗,跑得飞快。而那些官差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只注意到了乳鸡的椒香味,还有劣酒的酒精气味。
这一幅画面,翎歌只不过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的。
现在的时穗城,除了乞丐,就是遍地的官。这些官差可能是吃空饷的有作为乞丐,而这些乞丐就不可能是连一点微薄空饷都吃不上的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