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此刻目的尚不明确的左慈,只是得先搞清楚这个家伙强行举荐自己来此究竟想干什么,免得被他当了枪使。
正当吴良如此想着的时候。
“你倒是个能够管住嘴巴的聪明人。”
严陆不知何时又放慢脚步来到了吴良身侧,看向他的目光中竟带了一丝欣赏之色。
“严管事何出此言?”
吴良低眉顺眼的问道。
“若是寻常人来到此处见了这番情景,便是不被吓得走不动路,也定然管不住自己的嘴,想问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却不同,你既没有被吓的走不动路,也没有立刻出言打听,比老奴所想的表现要好了不少。”
严陆少有的露出了一脸真笑,赞赏道,“主人手下正需要你这样的异士,你若没有异心,老奴可以保举你受到主人的重用。”
“严管事谬赞,小人怎敢有异心。”
吴良拱手说道。
“没有自是最好,这次你好好办事,在主人面前将你的本事显露出来,老奴自会在一旁为你美言。”
严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而后才迈开大步走在了前面。
“……”
望着严陆的背影,吴良竟有些看不懂了。
一个脸上烙了字的奴隶,根本便不能够称作一个独立的人,甚至在主人眼里只怕连人都算不上。
但与严陆多接触了这么几回,吴良却渐渐觉得他的身份并不太像是个奴隶。
至少在吴良看来,严陆所说的一些话并不是一个没有独立人权的奴隶该说的话,多多少少有那么点越俎代庖的感觉。
就比如刚才对他说的这番话。
正常来讲,应该是张梁先觉得吴良不错,然后再教严陆前来招揽吴良才对,而不是严陆觉得吴良不错,便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保举吴良受到张梁的重用……此举极像是朝廷之中做大的宦官,怎么看都有些越界。
不过宦官有做大的时候,严陆这个奴隶若是极受张梁宠信,自然也能够做大。
或许张梁就是交给了严陆这么大的权力,这便无可厚非了。
……
接下来吴良与典韦跟随严陆又穿过了几截比较短的通道。
而这些通道之间也连接着两处比此前那个大殿规模略小了一些的殿堂。
不过这两处殿堂的情况也差不多,里面可以看到一些灰尘累积与移动物品的痕迹,如今都处于空无一物的状态。
不同的是这两处殿堂之内并不像之前那个大殿一般遍布血迹与战斗过的痕迹,空气中也并没有浓重的血腥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的霉气。
这两个殿堂与前面那个大殿相比也的确潮湿了不少,地上与墙上都生出了斑驳的苔藓。
并且极为神奇的是,这些苔藓此刻正散发着一片黄绿色的光斑,宛若夜空中那神秘莫测的星云,使得这处地宫显得更加绚丽,说是金碧辉煌也不为过。
当然,也使其显得更加诡异……
明显随行的兵士们进入这两处殿堂时都略微有些紧张,这点从他们紧握武器的手与不自觉放缓的呼吸便可以看得出来。
吴良起初亦是有些疑惑。
不过当他仔细看过,发现一片一片的光斑皆是来自苔藓本身时,便不再感到疑惑。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苔藓应该是无害的。
毕竟直到现在吴良还没有见到张梁与左慈,他们肯定还在更前面,即是说这两处殿堂早已经被张梁探查过,若是有害,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穿越这两处殿堂去到更前面。
其次,吴良还真知道一种会发光的苔藓——光藓。
光藓通常只生活在光线极弱,或是根本没有光线的环境中,这种地方非但草木难以生存,便是其他的苔藓亦是不易存活,但却是光藓的乐园。
一般人很少会见到光藓,因为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人们通常不会进入到这种常年没有光、又阴冷潮湿的地方。
但这种少见的苔藓却时常出现在一些考古专业的书籍上。
因为能够留下古迹与古墓的地方,有一多半都是这样的环境,因此也经常能够见到光藓。
其实这并不难以理解,只有人们不常去、动物与草木植物难以生存的环境,那些古迹与古墓才更加不容易遭到破坏与侵扰……而那些容易到达的地方,就算还残留了部分古迹,历经成百上千年,大多也早就失去了大部分考古价值。
因此对于这些看似诡异的光斑,吴良乃是见怪不怪。
而他真正在意的。
其实是这处地宫所处的环境。
他有理由怀疑这地方有一条地下河,因为后来他们并没有再走过下坡路,因此可以肯定后面的这两处殿堂与前面那处干燥的大殿应该是处于同一高度。
而即是处于同一高度,按理说便不应该出现如此明显的湿度变化。
除非后面的这两处殿堂附近有水源。
而在这样的地下,如果真有水源,那也只能是地下河……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主人,老奴把人给领来了!”
走出殿堂不久,又穿过一条相对狭窄的通道,走在前面的严陆便忽然躬下身子报了一声。
吴良跟着走出通道,接着便立刻看到了张梁与左慈二人。
而在这两个人的后面,则站着大约四五十名同样全副武装、外面披着一件长款冬衣的兵士。
在张梁与左慈面前大约一丈远的地方。
则是一条宽约三丈的黑水河。
河水流动的速度很慢,若不仔细看会令人觉得这条河乃是处于静止状态。
而黑水河的对岸,则是一片陡峭的与地宫顶端直接相连的岩壁,就算过了这条河也不能在往前走了。
回头再看黑水河的上下游。
他们这便的河岸亦是被与地宫连成一体的岩石阻挡住了去路,想要继续前进,便只能进入河中去往上游或是下游。
除此之外。
在张梁、左慈与黑水河之间那片一丈来宽河岸上,吴良还看到了一大片正在缓缓向河中回流的水迹。
“这是……”
吴良有些不解,河面如此平静,这水迹又是怎么来的?
难道……河里有东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