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的乖乖牌,待彻底搞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与张梁的真实实力之后,再伺机而动。
否则若是不成,他的下场可能会比左慈更加凄惨,瓬人军众人亦有可能在这条阴沟里翻船。
“如此说来,公子其实心中有底?”
见吴良如此说,典韦顿时安心了不少。
“先静观其变,我自有计较。”
吴良不置可否的道。
现在他首先要做的便是想好说辞,应对张梁接下来的训话,因为方才那兵士已经说过,待家仆来安顿好他们之后,张梁应该便会召见他们。
这是他需要闯过的第一关。
因此必须提前与典韦对好一套说辞,免得在张梁面前露出什么破绽,引得张梁开始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
……
然而吴良与典韦很快便对好了说辞。
却久久没有等来张梁的召见,仿佛张梁已经忘却了他们一般。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一直到太阳落山,吴良差点以为张梁真的忘记了他们时,却等来了为他们二人送饭的家仆。
家仆送来的饭菜很是丰盛。
有酒有肉还有这个时代十分珍贵的白面烧饼。
“这位小哥,可是张公教你来给我们送饭的?请务必替我谢过张公款待。”
见到这丰盛的晚餐,吴良又觉得张梁并未忘记他们,于是施了一礼对那名家仆如此试探道。
“先生切莫如此,小人可当不起!”
那家仆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一边对吴良赔礼道,“小人哪里能与主人说上话,不过先生的谢意小人自会转达管事,至于管事是否转达主人,那便不是小人可以过问的事了。”
“那就有劳小哥了。”
吴良又拱手说道。
“小人告退。”
那家仆则再一次跳着躲开,而后低下头逃也似的退出了厢房,完全不敢与吴良产生过多的交集。
望着那家仆带上的房门。
管事么?
吴良暂时还不知道谁是张府的管事。
不过这个职务一般都是掌管张府内务的人,自然也是深得张梁信任的人,因此张梁的事情这个管事应该也知道不少。
因此此人也有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咚咚咚!咚咚咚!”
隔壁厢房传来了极有分寸的敲门声。
应是给他们送过了晚餐之后,那名家仆转道又去给隔壁的左慈送饭了。
可惜这敲门声响了五六遍,隔壁却没有任何应答。
“差点忘了左慈,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左慈还在昏迷?该不会直接挂了吧?”
吴良一边侧耳倾听,一边暗自想道。
“先生,我要进来了。”
那家仆的声音适时响起。
“……”
依旧没有任何应答。
终于。
“吱嘎”
伴随着一声轻响,应是那家仆敲了半天门、又唤了几声之后始终不见人应答,无奈之下只得擅自开门进入。
也就在这个时候。
“噫!”
隔壁忽然传出一声回气的声音。
这显然是有人忽然自睡梦中或是昏迷中醒来的声音,左慈醒了!
“啊!先生你……”
那家仆随即发出一声怪叫,应是被左慈那左眼的黑窟窿与血迹斑驳的脸吓了一跳。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在哪里!啊!”
这便是左慈的声音了,应是刚一醒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再次袭来,疼得他忍不住痛呼起来。
“先、先生,饭菜给你放在这里了,小人告、告退!”
那家仆更加不敢接茬,结结巴巴的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传来了极为慌乱的跑步声,以及最后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
左慈仍在不断的痛呼。
伴随着那家仆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隔壁又传来“噗通”一声,似是有什么重物掉落在了地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重物大概率是左慈。
他在痛苦翻滚的时候,不慎从床上掉落到了地上。
“……”
吴良与典韦在隔壁听着这些动静,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并未主动接茬。
敌人的敌人便可以成为朋友。
如今左慈落得这般下场皆是张梁所为,除非因此出发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心中一定对张梁充满了怨恨。
而吴良如今与他出于同样的处境,自然更有机会成为“朋友”。
并且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白天在古祭台举行的那场古怪的祭祀典礼,应该也不是左慈主导,而更像是张梁主导。
因此吴良有理由相信,关于那场祭祀典礼,左慈掌握了一些内幕消息。
同时左慈也一定已经对张梁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左慈也可以算是一个突破口。
不过现在还不是接触这个突破口的时候。
天知道此刻有没有人正在监视着他与左慈的一举一动,何况隔着一道实心墙壁,他现在若要与左慈交流,断然不可能像与典韦交流一般耳语,实在太不安全。
何况左慈也未必愿意相信隔着一道墙壁的他,就算有所交流也未必能够探出有用的消息来,说不定还会被左慈利用……
在吴良思索的过程中。
左慈已经不再痛叫,转而换做了略低一些的呻吟,但传递出来的痛苦却并未有丝毫减弱。
吴良完全可以想象他现在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可是很遗憾,他也无能为力……就算有相助的能力,比如刚刚得到的“汗青”,在确定左慈可以信任之前,他也不会贸然出手相助。
就这样就着左慈的呻吟。
他与典韦在桌前坐下,默不作声的享用着那个家仆刚刚送来的晚饭。
酒是好酒。
肉也是好肉。
白面制成的烧饼亦是好饼。
然而此刻吃在他们二人口中,却是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吃完了这顿饭,张梁便该召我前去相见了吧?”
吴良默默的想着。
虽然已经提前与典韦对好了说辞,但此刻他的心中却依旧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