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当时乃是代王,一听说要叫他去做赵王,吓得连忙上表推辞,表示将赵国这块肥肉让给大德高贤,自己情愿一辈子呆在苦寒边地,为国家守好北大门……后来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只有他躲过了此劫,最终以最不被看好的“庶子”身份入主未央宫,成了最大的赢家。
然而赵王的诅咒并未因此断绝。
此事刘家的子孙已经被这个不详的赵王爵位吓破了胆,任谁也不敢前去接任,不过有吕后撑腰的吕氏子孙却偏不信邪。
于是吕后的侄子吕禄被封做了下一任赵王,并且还是不用前往赵国居住的赵王,留在京城掌控京城的军队。
结果没过多久吕后便死了,吕禄听人劝说交出了兵权,最终的结果便是大臣苦吕后久矣,很快便发动了枕边,将其与其他吕氏子孙一道斩杀。
在接下来。
赵王又回到了刘氏手中,由第五任赵王刘友的儿子刘遂继承,结果刘遂亦是延续了赵王的诅咒,因为削藩之事跟着同样被削藩的吴王凑热闹,最终兵败,自杀身亡。
这便是后世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赵王的诅咒”。
自西汉立国之后,赵王一位几经更换,但却几乎无一善终,便是不信邪也不行。
而将这诡异的诅咒彻底终结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刘备刚才提到的“刘彭祖”。
作为一个后世公认的官场流氓,他设计谋害死了无数官员,成功的将“赵王的诅咒”变成了“赵国相国的诅咒”,使得所有来赵国任职督查于他的人几乎无一善终。
而他自己,则整整在位六十年,最终寿终正寝。
这真心教人无法不去思量,难道诅咒也怕恶人不成?
“看来四弟知道此人,那就好办了。”
看到吴良的表情,刘备直了直身子,用更低的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我最近几天带人便是在寻找刘彭祖的陵墓,若是能够找到,便可得到一笔巨资,解除我目前的困境不在话下!”
“这……”
吴良微微蹙眉,开口问道,“我记得此人乃是因为《史记》,《史记》记载此人是个挥霍无度的人,死之前便将财产全部挥霍光了,哪里还有什么巨资陪葬?”
“书籍亦是由人写的,人能说错话,如何便不能记错事?”
刘备立刻反驳道,“何况若这消息是刘彭祖故意放出混淆视听,并且在明面上建起一座疑冢,暗中却将大量的财产埋藏起来,亦是不会教外人知道,何况还是后来写下史书的史官?”
“大哥说得有理……”
吴良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只是令我不解的是,大哥为何如此笃定,难道大哥从哪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成?”
“此事乃是我家的秘密,不可明说。”
刘备含糊其辞,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确保消息的可靠性,刘彭祖的真墓便在几十里外的赞皇山中,甚至连具体的区域范围都错不了,只不过许是年代久远了些,真墓附近的地形地貌已经发生了改变,我最近几日去寻找了一番,却是怎么都找不到。”
“原来如此,此事即是大哥家中不可明说的秘密,方才大哥的这番话我便当做不曾听过,亦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吴良立刻神色郑重的保证,接着又指了指典韦说道,“典韦兄弟亦是与我有过命的交情,大哥亦可放心,他决不会出去乱说……不过我还是要再劝大哥一句,这掘墓之事有损阴德,请大哥务必三思而后行!”
“四弟莫劝,我意已决!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活路,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
刘备坚持说道。
“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再多言。”
吴良亦是十分平淡的闭上了嘴,微微摇头不再说话。
“……”
刘备见吴良这个态度,终是陷入了沉默,场面略微有些凝重。
如此沉默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后,到底还是刘备沉不住气,猛然站起身来对吴良深深的鞠了一躬,硬着头皮求道:“四弟,大哥有一个不情之请,贤弟乃是身怀异术的能人,不知在这件事上,贤弟能否为我提供一些帮助?”
“大哥使不得,快快请起!”
吴良连忙起身将刘备扶住,但却发现刘备竟使上了力气,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将其托起来。
“唉……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吴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四弟,我与你相识不久,却已经屡次三番求你相助,便是你不说出来,我也为我这不要面皮的行为汗颜。”
刘备低着头发出瓮里瓮气的声音,甚至语气中略带了一丝哭腔,“但我是真的没有了旁的办法,若不厚颜恳求贤弟相助,非但此生再无翻身机会,追我的这群兄弟亦是难以善终,因此哪怕明知恐遭四弟嫌弃,也只能讹上四弟了!”
“四弟!”
“四弟……”
话音落下,关羽与张飞亦是感同身受,竟不约而同的拱手躬下身来。
“二哥!三哥!”
吴良假模假样的上前搀扶,自然不可能扶的起来,毕竟他连刘备都扶不起来,这事肯定得叫典韦动手才行。
“求四弟出手助我们这一回!”
二人亦是说道,“若此事成了,从今往后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山南水北,只要四弟需要我们,我等若皱一下眉头便不配为人!”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
吴良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只要四弟能够助我们找到陵墓即可,接下来的事便与四弟无关,我们绝不教四弟脏了手坏了德行!”
刘备继续求道,“另外若是墓中得了财产,我愿分出一半感谢四弟,天地为证,决不食言!”
“唉——罢罢罢,这或许便是我的劫数!”
吴良沉默良久,终是仰天长叹了一声,“我答应你们,不过财产我不敢要,更不敢拿去花销,你们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