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许子舟上奏请废太子,这一日,文武百官都聚首在早朝上,交头接耳,谈论着昨儿陛下出宫去了东宫、栖云山、二皇子府。
皇上昨儿在这三处具体都干了什么,大多数朝臣们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敢随意打探陛下行踪内情,只有少数那么几个朝臣,在东宫有探子,但在二皇子府喝栖云山却没有安插进探子,只能隐约猜测,陛下出栖云山和出二皇子府时,心情虽然称不上多好,但是很和善,这是一个信号。
太子殿下怕是要完了。尤其是二殿下才被严令闭门思过几日,如今便解了禁。而东宫,三千御林军还没撤呢。
所以,当萧枕匆匆进了金銮殿,掐着时辰站在了朝堂上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对着他看来。
萧枕眼观鼻鼻观心,对所有人的视线视而不见,眉眼却沉静,姿态也沉稳,周身疏离淡漠,除了面色因为宿醉后有些没睡醒的差外,其余还是一如从前。
朝臣们瞧着他,想着不愧是二殿下,从小到大,内敛的很,得而不喜,失而不乱。如今他既然在杀了东宫所有护卫暗卫下还站在朝廷上,而太子依旧被御林军看管圈禁,他不说大获全胜,也值得可喜可贺了,但他仿佛没有得意洋洋的喜意。
老臣们心里也打着转,想着这位确实是比东宫那位强。东宫不像话,由来已久,二殿下若是能堪大任,倒也不错。只是从长兴街一事,他也是个狠厉的主,这让老臣们有些不满犹豫挣扎,毕竟,若是他上位,那天杀了东宫那么多人的举动也是有失任君品质的。
但是若略过二殿下,看其他小皇子,有两位较太子和二殿下小了七八年,如今还都是个小少年,品性似乎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好,但若是培养起来,怕是不易。
尤其是,老臣们心里想,太子没能杀了凌画,若是凌画死了,兴许废太子后,底下的小皇子还能有被扶持成长起来的可能,可惜的是,凌画没死,东宫已被踩脚底下了,那这储君之位,舍二殿下其谁?
东宫大势已去,也代表了储君之争基本已定下,怕是想扭转都扭转不了了。
老臣们活了一辈子,除了叹息,这时候也不能再上眼药让陛下严惩二殿下了。毕竟,谁家没个子子孙孙一大家子,赔不起啊。
所以,当皇帝上朝后,坐在了金銮殿上时,没一个老臣站出来让陛下严惩二殿下说对二殿下的惩罚罚的不够云云,都一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的姿态。
皇帝心下很满意,看着萧枕,关心地问:“萧枕,你气色为何不好?身体不适?”
萧枕自然不能说是宿醉,拱手回,“回父皇,昨儿是有些着凉了。”
皇帝颔首,“身子骨最是疏忽不得,待下了早朝,让太医给你开一副方子,不可大意。”
“是。”
朝臣们看着陛下这态度,心想,二殿下的好日子真的来了。
皇帝问完萧枕,放眼扫了一圈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除了少了萧泽,其余人一个不少,就连隔三差五告病的老臣们都齐了,看来,都等着他在早朝上说事儿不想错过呢。
皇帝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关于太子,德行有亏,枉顾王法,纵容属下犯下数条大罪,等等诸事,朕已实不能容忍,朕教导他二十余年,却没想到半点儿没有储君的样子,今朕欲废太子,诸卿以为如何?”
朝臣们攸地静静无声,大殿上落针可闻。
有老臣们还记得,二十年前,太子皇上要立太子时,也是在大殿上与朝臣们商议,那时皇上说完后,朝堂上哗然,一片乱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见解,有的人说立太子过早,有人的说不早不早,太子还是要早早立,有利于社稷安稳,有的人觉得立有立的好不立有不立的好,反正,都有的说。
不像今天,这废太子之言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竟然鸦雀无声,群臣沉默。
皇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人说话,便开口,“怎么?都没有意见吗?”
此言一出,东宫派系的人立即出列,反对废太子,恳求皇上言太子殿下虽有犯错,但太子殿下年轻,还有机会改正,重罚就是了,真没必要不给改正的机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