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他最震怒的。
“父皇,您听儿臣说,不是儿臣,是因为……”
皇帝不想听他什么理由,衡川郡堤坝冲毁,浮尸千里,是事实,如此大罪,怎能容他?皇帝抬脚踹开他,指着两旁说:“将他给朕看管起来,等着朕发落。”
“父皇!父皇……”萧泽哀叫。
皇帝似乎再也不想看到他,转身就走。
赵公公连忙跟上。
走出东宫门口,皇帝身子晃了一下,赵公公吓了一跳,连忙扶住,皇帝才勉强站稳。
皇帝在东宫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被赵公公扶上了玉辇。
上了玉辇后,皇帝不想回皇宫,而是吩咐,“转道,去栖云山,朕去探望凌画。”
赵公公猛地睁大了眼睛,“陛下,是、是要出城?”
“去栖云山。”皇帝强硬。
赵公公只能应是,连忙吩咐调派人手护送陛下出城前往栖云山。
宫里的动静,东宫的动静,自然瞒不住,很快,二皇子府便得到了消息。
萧枕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什么?父皇出城,去栖云山方向了?”
冷月点头,“陛下下朝后,去了东宫,从东宫出来后,便出城了,看路线,像是前往栖云山。”
萧枕立即问:“父皇去东宫,是因为许子舟上了折子吗?”
冷月道:“听闻陛下是怒气冲冲去的东宫。”
萧枕有些不放心,“速给栖云山传信。”
冷月应是。
宴轻喂凌画喝完药,便陪着她躺在床上,给她读书听,他读的自然不是以前读的《史记》,也不是情情爱爱的画本子,而是奇闻杂谈之类的书,新奇又有趣,用来打发时间正好。
宴轻读完一篇,凌画小声叹气。
宴轻偏头问,“怎么了?”
凌画拉着他的手说,“还有五天就十五了啊。”
宴轻忽然想起,听她说过,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她一直想看雪打灯,本以为今年能看到,谁成想如今受了重伤躺在床上,如今已养伤七日,还不能下床,再养伤五日,怕是也不成的。
她的伤在心口,不能轻易挪动,曾大夫早已说了,最少也要在床上躺半个月,才能下地慢慢地走动。
宴轻伸手将她一缕发丝拢到耳后,温柔地说,“等到了十五那日,我让人将这院子里都挂满了灯笼,若是真下雪,你不用出去,打开窗子,就能在屋中看雪打灯。”
凌画这几日已深刻感觉到了宴轻对一个人好起来,真是温柔极了,与他说话,也温柔似水,开始的时候她险些不适应,过了几日,才过了受宠若惊的劲儿,觉得分外的甜蜜起来。
她偏了偏头,用头蹭他的肩膀,“好。”
宴轻以前觉得,什么情情爱爱,那些东西,不如喝酒斗蛐蛐,后来开了窍,也没体会出更好的感觉来,总觉得这东西有了,实在太折磨人,他宁愿没有,但又不由自主,如今一朝转变了想法,却没想到,真觉出这东西的好来,哪怕没吃蜜,都觉得从心里泛着丝丝甜意。
他伸手摸了摸凌画的脸,刚想说什么,外面琉璃的声音响起,“小姐,冷月传来消息,陛下前往栖云山来了。”
宴轻手顿住。
凌画猛地眨了眨眼睛。
宴轻慢慢起身,对外问:“陛下怎么会来栖云山?”
琉璃立即将早朝后,陛下怒气冲冲去了东宫,从东宫出来,没回宫,前往栖云山来了,得到的这些简单的信息说了一遍。
凌画聪明,一下子便想到了,“许子舟罗列的萧泽的罪状,是不是惹怒了陛下,去东宫质问萧泽了?”
琉璃回答,“应该是。”
凌画琢磨,“陛下来见我,大约也是与这件事有关,否则陛下不会来栖云山。”
陛下再爱重一个臣子,也不会不远三十里地,出京来栖云山看望他,这得是三朝元老才有的待遇,如今她有了。
凌画对宴轻说:“哥哥,稍后你出去迎迎陛下。”
宴轻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