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的脑中,闪过一幅画面,凌画凤冠霞帔,但站在他对面与他拜天地的人,不是他。
这让听到她话的他,有那么一瞬间怔愣。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脑中又闪过一幅画面,是她与凌画大婚那日,拜完天地后,她坐在地上耍赖说走不动,他将她扛了回去。
宴轻想着,便笑了,勾住她的手,同样攥紧,声音温柔,“好,这是你说的。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是不能反悔的。”
凌画心想,果然,四哥推演的应该没错的,她说妻子,说唯一,他便愣神了。
她一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对于她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的温柔,让她着迷不已,她攥紧手指,“哥哥,你再抱抱我。”
宴轻俯下身,又抱住她,与她脸挨着脸,“这样抱行吗?”
“嗯。”
大约是他一直守着她,这屋子里又满是药味,所以,他身上也沾染了药香,凌画闻着他清冽的被染上药香的气息,将她包裹住,心里觉得踏实。
琉璃敲门,“小姐,小侯爷,能进来吗?饭好了。”
宴轻放开凌画,“进。”
琉璃一瘸一拐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稀粥,搭配了两碟小菜,对凌画说,“小姐您刚醒,不能吃太硬的东西,也不能吃太多。只能吃这些了。”
凌画皱眉,“你乱走动什么?回去歇着,我这里用不到你,别抢活干。”
一只手臂包扎着,一直腿也伤着,亏得她能耐,竟然一手端着托盘,一瘸一拐地抢活干。
琉璃嘟起嘴,“我没保护好小姐,这不是该罚吗?”
“又不怪你。”凌画瞪了她一眼,“不许干活了。”
琉璃嘻嘻一笑,“我本来就是在门外待着的,是云落去厨房端来的,我想进来找您说话,这才抢了活干。”
凌画又气又笑,但又不敢笑,心口疼,只能无语地看着琉璃。
宴轻接过托盘,瞅了琉璃一眼,不紧不慢地问:“是不是让崔言书管着你,你就老实了?”
琉璃吐吐舌头,“崔公子才不管我呢。”
云落在门口探头说:“昨儿琉璃跟着二殿下和崔公子下栖云山时,是崔公子背的她下山的呢,今早一起来时,又将她背上了山的。”
琉璃:“……”
凌画挑眉,“这就是你口中的不管?”
琉璃挠挠头,“那个、崔公子心善。”
凌画点头,“嗯,言书心善,所以,你别总麻烦他了,回去好好养着,不许再乱走动了。”
然后,她问,“他昨儿跟萧枕一起下的山?自去二皇子府了?”
说起正事儿,琉璃便赶紧将昨儿她昏迷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宴轻喂凌画喝粥,两口粥,一口小菜,厨房将小菜做的很是软糯,但宴轻也没敢给她多吃。
凌画一边享受着宴轻亲手伺候,一边听着琉璃说昨儿的经过以及结果,听到萧泽有据说是证据的黑册子递给皇帝,皇帝没问罪她,反而强硬送萧泽回了东宫命三千御林军看守,又罚了萧枕闭门思过后,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宴轻不太满意,“曾大夫说了,你要好好养伤,不许操神。”
凌画小声说:“我伤的不是脑子,稍微操神一下,也无碍的,哥哥你别听曾老头吓唬你,他就会唬人了。”
宴轻没办法,知道她放不下心,不言语了。
琉璃看了宴轻一眼,稍微收敛了点儿,“昨儿我们与二殿下一起商量,都在猜测太子给陛下的是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因为陛下分毫没露。”
凌画道:“无非是我收服三十六寨的消息暴露了,被萧泽拿捏住了把柄,亦或者是我月前去凉州的消息泄露了,萧泽参我勾结周武,收买凉州军,再者就是我与岭山的关系,这个更严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