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都给改了名,飞垣本身排外封闭,暗部也没有办法对他进行更深的调查,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被他们疏忽的细节,才是最为重要的关键!
到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当年那次震惊飞垣的抗旨拒婚,正是因为这个从未被提起过的小师妹!
云潇抱着剑灵,像以前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一样,低声说道:“可我还是相信他,相信他一定回来的,所以我们一起等他好不好?”
她柔软的手指轻轻一动,剑灵也微微一颤,朱厌却在这一瞬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双干净的眼睛,这是他生命里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让他无可自制的燃起一丝羡慕和嫉妒,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蠢货,明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拥有的女人,为什么还是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甚至要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听她爱意满满的诉说感情,去等待着另一个男人?
这样的想法,像一只毒蚁爬入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就在他感觉曾经的某些刻毒又开始萌芽之际,云潇笑呵呵的把剑灵放到了窗台上,抓了抓脑袋抱歉的说道:“我好久都没有用你练过剑了,不过我现在的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劲,所以只能委屈你再等一等了,嘿嘿……你好沉,我都有些提不动了。”
他怔了一下,看见云潇甩了甩手扭了一下脖子,是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握住剑柄提起来,他忽然笑了笑,心头的阴霾一瞬散去,暗自提力拖了一把,云潇一歪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觉得手下的长剑似乎变轻了,这么突如其来的违和让她感到后背隐隐有一丝幽凉,竟然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不等她多想,隔壁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声痛苦的低吟撕心裂肺的响起。
“龙吟……是毒瘾发作了!”云潇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就在她推门而出的刹那,千机宫上方突兀的劈下来一道玄黄色的闪电,她豁然顿步,仿佛是嗅到了风中那股克制的血腥味,云潇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酷而决绝,伴随着高空中挑衅般的嘶吼,杀气在彼此之间看不见的交错起来,当第二道闪电劈开黑夜,惨白的光映照在她脸上,那张一直笑颜如花的面庞豁然间变得冰雪一样的冷漠起来,有一抹奇异的黑焰在皮下幽幽闪烁。
朱厌倒吸一口寒气,这才第一次在云潇身上察觉到某种深刻的危险,是那滴黑龙之血!那东西真的在无形间影响着她的情绪!
云潇仰着头,看着波谲云诡的天空,那道藏匿其中的硕大蛟龙若隐若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睁着一双火色的眼睛,淡淡说道:“千夜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敢闯进来,看来长老院是觉得我比较好欺负?”
云层中的药龙其实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整个千机宫都被日冕之剑的力量笼罩,只要他稍稍靠近,那些金色的线就会一瞬间幻化成利箭刺入他的身体,但龙神大人既然让他前来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反正最棘手的人也不在,单单是一个尚未恢复、连火种都不在自己身上的幼子,想必她也不会那么冲动的和自己动起手来,既然如此,只是逞口舌之快的话他倒也不在意,于是不屑的冷哼,讽刺道:“我来肃清叛国者,幼子何必多管闲事?”
“我若是一定要管这个闲事,只怕五长老也只能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敢露面。”
“呵……”五长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玄黄色的闪电一次次劈下,但每次都被璀璨的金光直接击碎,狠狠的骂道,“浮世屿马上就是墟海的囊中之物,幼子竟然不管不问澈皇的情况,还在千里之外守着自己的心上人,呵呵,你果然是和龙吟物以类聚,难怪你要多管一个叛国者的闲事!因为你自己,也是叛国者!”
“浮世屿的事情轮不到你多嘴。”云潇还是那样的表情,冰冷而漠然,一字一顿的回答,“澈皇若是想我回去,一早就能通过火种的感知告诉我,她相信自己的同族能守护好故土,我也相信。”
五长老顿了一下,然后就是嗤之以鼻的嘲笑肆无忌惮的响起。
旁边房间的门终于被一把推开,龙吟已经无力站立,她是趴在地上艰难的挪动身体才好不容易推门而出,一抬头就看到云层里熟悉的蛟龙之影,龙吟只是慌张的扶着门边站起来,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体里万蚁撕啃之痛,她拼尽所有的力气抓住云潇的手用力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边粗重的喘气,一边紧紧的握着她,反复叮嘱:“你别去!药龙的血对你非常的克制,别出去……别去……”
“龙吟!”云潇连忙将她扶住放到椅子上,想给她倒杯水缓一缓的时候又被她死死拉了回来,她的神志在毒瘾的作用下开始模糊,只有嘴里还一直叨念着三个字——“别出去。”
云潇用衣袖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微微一笑:“嗯,我不会出去的,这么点激将法,我才不会上当呢。”
就在她分心之际,剑穗里的魂魄无声无息的从门缝中掠出,转眼就站到了千机宫的顶端,紧盯着云层之中那只不曾离去的药龙,一瞬也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