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对你的刺激极大。故而,你身上旧疾虽已完全治愈,但心疾却愈发顽固。平日里多控制着点儿,若是让红染融入你的主意识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君墨染深知,从顾南风口中定是问不出话。
遂起身下地,揪着追风等人,挨个问了遍。
只是,众人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君墨染,无奈之下只得三缄其口。
“你说。”
君墨染直勾勾地盯着藏于追风身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青鸾,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紧扣着青鸾单薄的肩膀,声色微颤,“青鸾,你来说。她究竟在哪?”
北堂龙霆缓缓站起身,他定定地站定在养心殿门口,声色哽咽,“阿染,忘了妞妞吧。”
“什么意思?”
君墨染近乎连滚带爬地行至北堂龙霆跟前,他周身神经已然紧绷到了极点。
“阿染,妞妞已经走了两年了。”
“两年?她去哪儿了?”
君墨染依稀记得,在他陷入昏迷之前,曾有一人,冒着熊熊烈火,将凤无忧从他怀中硬生生拽走。
提及往事,北堂龙霆老泪纵横,“妞妞她没能逃出那场大火,一尸两命。”
“不。她一定不会出事。”
君墨染双手紧攥成拳,笃定地说道:“她一定是被人救走了。”
“君上,北璃王所言句句属实。两年前,卿尘披着防火皮裘闯入火海之际,确确实实只见过您一人,从头至尾都未曾见过王妃。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王妃和云秦太子一同葬身于火海之中,身体都被烧得焦黑。”玉卿尘面露沉痛,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你救的本王?”
君墨染剑眉紧蹙,脑海中愣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玉卿尘点了点头,轻声道:“是。”
瑟瑟见状,连声补充道:“君上有所不知,小姐为了救您,大半边背都被烈火烧毁。”
“瑟瑟,别多嘴。”
玉卿尘沉声呵斥着瑟瑟,面上亦浮现出一层薄怒。
她不需要君墨染的感激,也不需要他的怜悯,她要的是同他并肩而立。
正当此时,无情急匆匆闯入了养心殿。
她见君墨染已然转醒,面露喜色,疾步上前,“王,您醒了!”
君墨染好似将无情当成了救星,急声问道:“你可有派人查探无忧的踪迹?”
无情重重地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道:“两年来,无情一直在追查此事。今日晌午,属下恰巧收到一份来自南羌的密报。”
“什么情况?”
北堂龙霆闻言,面上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
君墨染亦目不转睛地盯着无情,寄希望于她已然寻到了凤无忧的踪迹。
即便,所有人都说凤无忧早已葬身在两年前那场大火之中,君墨染依旧不愿相信。
无情深知君墨染此刻的心境,亦不敢怠慢,忙将所得密报呈上,“两年中,南羌帝君的行踪一直十分诡秘,隔三差五地就往宫外跑。我方人马足足追踪了两年,终于探得他隔三差五前去之地,实为南羌都城城郊外一处名为‘藏娇阁’的山庄。更为蹊跷的是,几日前,一身材窈窕的蒙面女子怀抱着一形容尚小的稚童,连夜逃离了藏娇阁。”
“难道,当真是妞妞?”北堂龙霆强忍着眸中盈盈打转的泪水,紧张得差点儿喘不过气儿。
君墨染暗忖着,大火当日,朝着他频放冷箭之人,十有八九就是百里河泽。
如此看来,凤无忧应当是被百里河泽带出了火海。
沉吟片刻之后,君墨染尤为认真地询问着北堂龙霆,“那具女人的尸首,现在何处?”
“阿染,你大病初愈,不宜四处走动。不若,过段时日再”
“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君墨染并不认为被大火烧成黑焦的女人会是凤无忧,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有没有出错。
北堂龙霆见君墨染这般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跟我来。”
闻言,君墨染全然忽略了提不起劲儿的双腿,疾步跟在北堂龙霆身后,穿过了三四座宫殿,这才得见被白菊所覆的“思忧殿”。
他抬眸凝望着殿前的匾额,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阔步踏入散发着淡雅幽香的思忧殿。
北堂龙霆指了指殿中摆放着的寒玉棺,再度失声痛哭。
君墨染定定地盯着女尸手腕上北堂龙霆亲赠的手镯,双目顿觉一阵刺痛。
他脑海中“嗡”地一下,好似天都要塌了一般,再不敢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