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凤无忧的脚踝,将情绪愈发激动的她攥入了怀中。
与此同时,云非白遽然放声,朝着烽火台下士气大振的将士喊道:“众将士听令,原地休战,不得轻举妄动。”
此话一出,烽火台下的云秦将士纷纷不解地仰头看向高台上同凤无忧纠缠不清的云非白。
他们千里迢迢奔袭东临,为的就是斩下君墨染的项上人头。
眼看着胜利在望,云非白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了主意,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
“殿下难道不该给臣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数弟兄死于东临摄政王之手,难道,臣等就不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殿下莫不是被狐狸精迷惑了心智?”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放弃了绞杀仇敌的大好时机,实在是愚不可及!”
……
烽火台下,云秦将士群激昂,振臂高呼,公然同云非白叫板。
咣——
云非白徒手折断了腰间三尺长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这”
众将士侧目看向单膝跪地,内力尽失的君墨染,纵心有不甘,亦不敢轻举妄动。
云非白深知,此举势必会寒了众将士的心。
可他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凤无忧陪着君墨染赴死。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缓和了声色,认真地同凤无忧说道:“想好了么?君墨染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答应你。”
凤无忧点了点头,极简的一句话,却好似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乖,本宫定会好好待你。”
云非白微微躬身,正欲噙住凤无忧薄红的檀口,可她却向后仰着身子,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尴尬地抿了抿唇,并未同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可烽火台下的云秦将士却死死地揪着这一点不放。
“殿下,此女要不得!”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矣。殿下若是打算留下此女,就必须除掉她腹中东临摄政王的骨血。”
“此女绝对是缓兵之计,待援军赶到,势必叛变!依臣拙见,唯有将生米煮成熟饭,才算稳妥。”
烽火台上手持火铳的云秦将士亦于同一时间振臂高呼,“对,将生米煮成熟饭!”
云非白意识到今日若是不给众将士一个交代,必定难以服众。
深思熟虑之下,他只得轻缓地同凤无忧说道:“你当真不后悔?”
凤无忧侧目,看向零星烽火间单膝跪地的君墨染,心一抽一抽地痛。
她虽不记得之前的许多事,但亦时常听无情说过,君墨染旧疾复发之际,别说杀敌,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应下云非白的要求。
云非白见凤无忧微微颔首以作回应,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欢喜。
少顷,云非白将凤无忧带入了烽火台上极简的防风营帐之中,柔声道来,“你放心,本宫会尽量小心一些,绝不会伤到狗蛋。”
“我”
凤无忧双手紧攥着领口,心如刀绞。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在这种情境下,任人侮辱。
让她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她的狗蛋还要见证着这一切。
营帐外,汇聚了成百上千的云秦将士。
他们吹着口哨,兴致勃勃地守在了外头。
在他们眼中,侮辱了她,也就等同于将君墨染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既然杀不了君墨染,能将他的自尊和骄傲一并碾碎,也算是扳回了一成。
“无忧,你知道该怎么做?”
云非白见凤无忧久久未有动静,沉声问道。
凤无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挪至他跟前。
她看着满脸期待的云非白,强忍着心中委屈,盈盈热泪却还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她恨极了云非白。
却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云非白心烦意乱,低咒了一声,“该死!本宫有那么吓人?不是跟你说了,不会伤到狗蛋?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在他看来,凤无忧既下了决心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君墨染的性命,最起码也该拿出些诚意来。
“云非白,倘若爷死了,你可不可以尽全力救下狗蛋?”
“你想做什么?”
云非白警铃大作,他双手紧扣着她的肩膀,心中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你放摄政王一条生路,我便把命陪你,如何?”
“凤无忧,你知道的,本宫根本不想要你的命。本宫要的,从始至终不过一个你。”
云非白的心,在此刻彻底凉透。
营帐外,众将士发觉营帐之中的氛围不大对,遂扯着嗓子吆喝道:“太子殿下若是不舍得下手,不妨由臣等代劳。不如,臣等将此女抬至东临摄政王面前,当着他的面,凌辱此女,如何?”
“闭嘴。”
云非白发觉营帐外云秦将士愈发失控,他突然有些担忧,今日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真会对凤无忧下手。
此刻的他,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深思熟虑之后,他只得狠下心肠,将凤无忧拽入了怀中。
他不忍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沉沉闭上了双眸,“抱歉。”
凤无忧一把扯落了她身上的纁色锦袍,反唇相讥,“这一切,不就是你策划的么?何必致歉?”
“你”
云非白见她月白色的中衣早已被鲜血染透,大惊失色。
“云非白,爷这就把命赔给你。”
凤无忧缓缓地掏出袖中的袖珍火铳,尤为平静地道:“你若是还有点儿良知,麻烦请你救下狗蛋,他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