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情况如何?”
郭图一进入帐篷,就立即说道:“魏桥无恙否?”
帐篷内众人已经就坐,见到郭图姗姗来迟,许攸冷哼了一声,鄙夷他装模作样。
见人都来齐,袁绍高坐首位,举着手中的文书道:“第二封战报过来了,孟岱在信中说,敌人夜间突袭了魏桥桥头和桥中,幸好被桥中间的守军察觉,发出警示,发战报来时他们正在激战。”
“开战的时候是在昨夜鸡鸣时分,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不过只要把守住桥头,青州军应该还是很难攻破的。”
刘惠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在桥上战斗可不比在平原上战斗,因为地形原因,人再多都施展不开。而袁军可以占据桥头开阔地,以环形阵势不断用长矛与弓箭进行攻击,这种打法除了陷阵军以外,没人能攻克。
因为哪怕青州军的铠甲防御力比较好,但毕竟不是全身覆盖的重甲。包括将领在内,都只是札甲而已,四肢和门面是露在外面的,且只有将领有甲胄头盔,普通士兵只有一个保护胸口的小札甲。
这样在箭雨的洗礼下,即便是张辽的万胜军,也应该是不能冲破封锁线。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刘惠的推测,战局瞬息万变,他也不敢确定魏桥守将孟岱能不能将桥头彻底守下来。
“明公,我之前就已经说过。刘备根本不是想从界桥发动进攻,目标一直都是魏桥。现在我们已经得知魏桥被刘备主力进攻,正是突袭刘备军营寨的好时机。”
郭图立即提出建议。
许攸冷笑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了吧。放着距离近的界桥不攻,攻远在二百余里外的魏桥,这显然违背了军事常识,刘备不会犯这种错误,你又如何断定,这是不是只是刘备军的小股部队,故布疑阵呢?”
郭图懒得搭理他,而是对袁绍说道:“明公,魏桥遇袭就已经证明了一切。难道还不能够说明刘备的打算吗?现在魏桥还不知道能否守住,如果我们再迟疑,恐怕战机不会等我们。”
“明公,我觉得还是要缓一缓,确定了之后再说。”
刘惠进言。
袁绍迟疑片刻,缓缓点头道:“那就先不急,再等等,等魏桥那边的战报结果送上来再说。”
几个人便在帐篷内枯坐等着,战报每过半个时辰就送来一次。
从早上食时末刻的第一封,一直到日中三刻,也就是差不多中午12点的时候,最后一封公文终于到来,宣告了双方停战的消息。
在听到信使的报告之后。袁绍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至少魏桥没有被青州军攻下,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明公,看样子这是孟岱在两个时辰之前,食时三刻发来的公文,应该是今日的最后一封了。”
郭图将公文打开,详细看了一眼,脸色大喜道:“明公,大喜呀。”
“哦?”
袁绍忙问道:“里面说了什么?”
郭图立即道:“明公,孟岱在公文当中说,在击退青州军之后,青州军于开始在南岸安营扎寨,他们的人数估摸在三四万左右,由张辽臧霸典韦三人率领。”
“孟岱是如何得知的?”
许攸脸色一沉,没有想到郭图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猜对了?
郭图将公文递上去:“如何确定敌军人数公文里倒是没说,不过有说斥候侦查到,敌人大军竖起“张”“臧”“典”三面将军大旗。”
“嗯。”
袁绍接过公文,快速扫了一眼。
里面的内容确实跟郭图说的一样,孟岱说自己率领大军殊死搏斗,击退了来犯的青州军,等打退敌人之后,派斥候前去侦查,粗略判断敌人人数约三到四万之间。
同时斥候还发现敌方分为三个,有张辽、臧霸、典韦三人的主将旗帜。
其实如何判断敌人人数对于经验丰富的老斥候来说不算难事,如果敌人居住在自己的营地没有出来,那就看他们的帐篷和搭建的火灶数量。
如果是在战场上排列方阵,那就更加简单,站在高处一眼望过去,有经验的斥候便能估算出多少人来。
所以袁绍没有怀疑这份公文的真实性,孟岱再蠢也不至于拿个虚假数据来骗他,确定了情况之后,他朗声说道:“看来刘备果然如公则所言,根本没有打算从界桥进攻,而是想从魏桥打开突破口。”
“明公,现在当务之急,就应该立即对界桥发动进攻。刘备的主力见魏桥难以攻破,很有可能立即会北上回来。如果我们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以后想击败刘备就难了。”
郭图立即进言劝谏。
袁绍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响声,年近五十的他鬓角已经生出白发,精力早已经大不如前,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轻声说道:“诸位觉得如何?”
许攸闭上了嘴巴不说话,荀谌被袁绍尊为谋主,但这些年由于弟弟荀彧在青州那边地位渐高,因而让袁绍有些怀疑荀谌会不会叛变投敌,导致荀谌逐渐失去信任,为此荀谌十分恼怒,自此很少再为袁绍献计。
至于审配,如果论起军事能力,他还是有一点水平,可作为谋士他显然不称职。历史上一没有为袁绍献过什么好计策,二来水淹邺城的时候,曹操明牌挖沟渠,他不管不顾,可见水平很一般。
所以到了最后,还是刘惠提了一句:“明公,要不然再等等看。应该再派人立即去一趟魏桥,确定真的是张辽典韦臧霸三人而不是刘备布置的疑兵,以免中了那陈子归的奸计。”
郭图急道:“明公,不能再等下去了。刘备不会放任界桥这边的兵力空虚,魏桥打不破,很快就会把兵力撤回来,到时候我们想攻破刘备,恐怕千难万难。”
“唔。”
袁绍缓缓点头,片刻后,站起身,环视一圈,对众人说道:“自桓帝康帝以来,汉室衰弱,四方扰攘,先是宦官酿祸,又是黄巾猖獗,各地盗匪不止,天下群寇肆虐。”
“我出身四世三公袁氏,辅佐大将军铲除宦官,原本以为宦官一除,未来之大汉必是天下安宁,海内平定。却不料董卓进京,挟持天子,祸乱宫闱,不得已我亦只能逃离洛阳,招兵买马举起义旗,匡扶汉室。
“董贼之后,社稷危如累卵,万民生灵涂炭。天下诸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