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早已经成为了公孙度的禁脔,已非朝廷王化之地。
不过乐浪因为北邻辽东高句丽,西近濊貊、南靠三韩,成为了胡汉交易之地,朝鲜城街道颇多,来往商贸频繁,因而商业比较繁华。
徐荣孙观冒充青州商贾,时常来此地买卖货物。因为青州与辽东近在咫尺,往来密切,因此并没有惹人怀疑。
由于他们出手阔绰,乐浪守将也跟二人认识,现在才发现他们居然是青州卧底,不由后悔不已。
“王将军,得罪了。”
孙观也没有太为难他,把俘虏们抓起来囚禁,就去向徐荣禀报。
徐荣得知朝鲜城已经被轻松拿下,倒也没有多大以外,这里连城墙都没有,就是一些木质栅栏而已,要是这还攻不下,那自己的部下就太废物了。
“传令,继续进攻,我要在三日之内,拿下整个乐浪!十日之内,要让公孙度丢掉整个辽东!”
徐荣目光闪烁出恐怖的寒光。
他跟公孙度乃是幼年好友,公孙度能够担任辽东太守,还是靠他向董卓举荐。
但升济啊。
你得罪谁不好,为什么要偏偏得罪他呢?
徐荣仰望着朝鲜灰色的天空。
心里,默然有些伤神。
“今统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会猎于冀州。盼足下顺天辑首,以免自误。”
“砰!陈子归,欺人太甚!”
袁绍将手中信件撕得粉碎,目光中透露着骇人的嗜血。
这是陈暮传给冀州各地郡守将领的讨袁檄文,随着颜良文丑兵败身死,安阳城池陷落,整个冀州动荡难安。
自去年年中发动进攻,袁绍让陈琳写《讨刘檄文》,将近一年半的战争,冀州屡次占据上风。
但从今年开始,安阳第一次陷落,再加上袁绍几次进攻青州受挫,威望一时大跌。
直到年末八月末入秋,颜良文丑兵败,安阳再次沦陷,魏郡直接受到洛阳兵锋所指,袁绍不得不仓皇开始撤退,冀州各郡县城,也都纷纷惊惧起来。
一时间,刘备准备反攻冀州的消息传得天下到处都是。而袁绍也是马上让高览许攸回防魏郡,同时自己准备撤兵事宜。
没想到陈暮一封《讨袁檄文》,再次将战火点燃。青州显然开始舆论造势,最迟明年,大战再起。
“明公勿忧。”
谋士刘惠献策道:“洛阳虽击败魏郡守军,但也是精疲力尽,士兵百姓俱已疲惫,恐怕无再进之力。刘备想准备进攻冀州,亦得筹划许久,我们只需要将他们击退,则未必没有再次战胜他们的机会。”
袁绍沉吟道:“子惠之意是?”
刘惠笑道:“明公莫忘了公孙瓒是怎么败的吗?河北地势广阔,虽无险要之地,然正因为幅员辽阔,更适合大规模军团作战。只要明公整顿军务,逐个击破,必能取胜。”
攻打青州为什么失败?
因为青州有黄河和泰山天险,地形比较狭窄,大规模军团作战很不合适。
乐毅伐齐的时候,因为当时黄河的河道并不是在平原,而是在北面冀州,也就是大汉时期的黄河故渎。
失去了黄河作为阻碍,齐国就只能依靠济水和泰山,结果在济水以西被五国联军击败,从而导致出现乐毅连下七十二城的事情出现。
现在地理环境发生了大改变,造成袁绍想要复制乐毅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如同函谷关在秦朝时期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结果到了汉朝以后,地势改变造成可以绕过去是一个道理。
而如果作战地点放在冀州那就不一样了,冀州地势平坦,适合大规模军团作战,而冀州的优势就在于兵力较多,哪怕此番魏郡损兵折将,失了五六万大军。
但北方幽州公孙瓒那边,不也被公孙度偷袭,造成联军实力锐减吗?且青州洛阳乃是从两面包夹,总兵力都要少于冀州,若能分别迎头痛击,当有胜算。
“善!”
袁绍现在还不昏庸,觉得刘惠说得没错,立即听取了他的意见,一边整顿兵马,尽快撤回清河国,一边研究战略方向,寻找一个决战的时机。
而就在袁绍浩浩荡荡还在撤兵的时候,此时青州平原国,高唐县。
陈暮也是坐船南下,现在袁绍的势力彻底撤出了东郡,除了黄河北岸以外,黄河南岸又回到了曹操手里。
不过因为曹操人还在淮北,所以戏志才仅仅只是派人接手了东郡,还没有控制黄河南岸。因此陈暮坐楼船东去,一路上畅通无阻。
从今年九月初,到如今九月末,陈暮回了一趟洛阳述职,虽然向朱儁隐瞒了战报,但他并没有向朝廷隐瞒,该说还是得说,刘虞也理解他瞒着朱儁的原因,并没有芥蒂。
等到向朝廷上述了一些方针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开始往青州赶。前后足足一个月,这段时间也刚好是袁绍的触手开始往后缩的时候,双方都在抢时间。
十月初,北方已经是寒冬腊月。虽然不像辽东半岛那样下起了鹅毛大雪,但今年的气温也格外寒冷,西伯利亚的冷风呼啸着而来,像是要将浩荡千里的黄河瞬间冰封。
如果今年黄河真的结冰的话,对于青州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强大的水师将彻底沦为摆设,这也是北方很少有诸侯发展水师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过陈暮本来就没打算今年冬天出征,他的目光是明年开春!
下了船,就已经看到了刘备张飞。
刘备今年也三十七岁了,法令纹生长,两鬓隐隐泛白。张飞今年也已经三十三岁,可是那满脸络腮胡,更像四十三岁。
从黄巾之乱征战,四兄弟已是沙场纵横十四年,时间竟是过得如此快。
“大哥,三哥!”
陈暮看到他们,只是平静地微笑。
“四弟!”
“四弟!”
二人立即走上来,哈哈大笑地拥抱着。
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
却忽然哭了起来。
“大喜日子,大哥三哥为何哭泣啊。”
陈暮知道他们为什么哭。
兄弟聚首,可总是少一人,正如天涯飘雪,如何能少得了风?
“可惜了二弟不在。”
刘备擦了擦眼泪:“我们四人,何时才能重聚呀。”
陈暮深邃地目光望向北方,喃喃说道:“快了,快了。我回来,便是要与大哥二哥三哥,会猎于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