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对白稷更是没什么好感。在他看来,都是白稷害他变成现在这样。赵高被白稷害的贬谪邯郸,他也失宠。
若是再大个几岁,也就会懂事些。
这纯粹是教育的问题,类似扶苏等公子还算正常。偏偏胡亥因为是少子,仗着年纪小胡作非为。若秦始皇稍微严苛些,自然不至于如此。所以,单纯是被胖子给惯坏了。
很快,尚牛便走了出来,就连喜也专门来迎接。长公子扶苏莅临泾阳,肯定得给些面子。
喜过来凑热闹,则是因为秦腾是他的上司。
“喜,见过秦公,见过长公子、少公子。”
“近日你做的不错。”
早些年秦腾戍守南郡,喜为属吏。后来秦腾升职为京畿内史,喜也随之调至泾阳担任县令。
两人也算有些交情,秦腾对喜也非常看重。
在他看来喜是个非常擅长学习的官吏。在南郡之时,秦腾颁公文,喜至夜便会翻阅,将其所写铭记于心。这将会是个非常值得栽培的官吏!
不过,喜的性格有些问题。他为人极其耿直,不知变通,直言不讳。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喜当即作揖行礼,“多谢秦公。”
除开尚牛这个憨憨外,也就没人了。
这让扶苏也是有些尴尬,长公子这么没牌面的吗?白稷不出来能理解,毕竟皇帝特许的。可淳于越这位师丞,还是他的老师,总得出来迎接下吧?
在尚牛带领下,扶苏终于见到了淳于越。此时的淳于越没有丝毫大儒气质,也不似平时风度翩翩,反而是双目无神。双手皆是胶泥,茫然的正在以笔刀刻字坯。
“先生!”
扶苏惊了,淳于越这是受了何等摧残?!
堂堂大儒博士,竟做这种匠活?
淳于越这才如梦初醒,望着扶苏连忙作揖。
“先生,何至于此?!”
扶苏的声音都在颤抖,在为淳于越而抱不平,为淳于越感到悲愤。别觉得不可能,扶苏这人就这样。后世他能为不相干的方士冲撞秦始皇,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在他看来,淳于越作为师丞并无不可。跟着白稷这位国师,以后淳于越会更有前途,一展才华抱负。可眼前这幕却是令他寒到心里,白稷竟如此刁难淳于越?
“国师在何处?”
“就在菜圃。”
尚牛指了指不远处的菜园子。总共就小半亩地,栽种了不少的西红柿和小辣椒。特别是小辣椒,红彤彤的,长得好看又喜人。
就看到个男子戴着草帽,就在菜圃内穿梭着。
秦腾:……
扶苏:……
他们这肯定是看花眼了,白稷竟在种地?!
……
刚好白稷这边也捯饬完了。摘下草帽,穿上拖鞋慢慢走来。
“扶苏,见过国师。”
“腾,见过国师。”
“无需多礼。”
白稷摆了摆手。大白天的,他的蜜蜂小兵可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扶苏他们来了。
礼毕,扶苏便迫不及待的为淳于越打抱不平。
“敢问国师,为何让博士做这匠活?”
“怎么,匠活做不得?”
“博士有大才,不该做这匠活。”
淳于越拼了命的给扶苏使眼色,奈何压根没用。
因为原料没选好,就得重新以胶泥制坯。在白稷解释下,淳于越也算彻底明白这字坯的作用。加上慢慢建立起来的印刷坊,淳于越是干劲十足。
这又是桩足以流传千古之美事!
淳于越当场表示谁都别抢,这活他包圆了。为此,他已经把这事儿都记录在竹简上,不日便会送至咸阳。
“那该谁做?”
“自然是由匠师去做。”
扶苏理所当然的开口,而秦腾则是一言不发就这么听着。他和白稷没说过几句话,但对白稷还是非常佩服的。
“昔于楼船上,通武侯也亲自做农事。为土豆施肥浇水,捉虫锄草。桃花源内,李信劈柴蒙公烧火,也未有怨言。”
“今公子之言,大错特错。”
白稷并非倡导让个大将军去耕田,只是力所能及上可以做些事情。平时淳于越在府上也没什么事,让他刻个字坯还委屈到他了?
“国师有理。”
秦腾在旁颔首表态。
喜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国师府上大抵皆是如此,能者多劳。就连国师,每日也会亲自耕种祥瑞。”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吾正是信任越,才会如此。”
白稷说这话的时候是义正言辞,像极了主管让他加夜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