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元死不瞑目,到了阎王殿诉说冤屈。
阎王说道:“此事固然沈锡匠贪婪,究其原因也是你咎由自取,你们自己的事自己了断吧。”
说完之后,将贾元踢出阴间投胎转世。
再说这边沈锡匠一夜之间暴富,因为心怀愧疚,除了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之外,还经常接济穷人。
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沈锡匠,而是江夏首富沈锡万。有钱之后的沈锡匠很快就娶到了老婆,很快就怀上了小孩。十月之后,孩子降生了,是个男孩。沈锡匠给儿子起名沈继财,希望儿子不要像贾元那样,而是能把财富传下去。
说来也怪,这沈继财自出生起,就一直啼哭不停。为此沈锡匠请遍了名医,也是无济于事。眼见儿子哭得越来越有气无力,眼见一口气就吊不上来了,沈锡匠急得五脏俱焚。正好这时丫鬟过来奉茶,沈锡匠忍不住发起脾气,一把掀翻茶盘吼道:“喝什么喝?”
茶盘被打翻后,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沈继财听到瓷器破裂声,马上止住了哭泣,咧开嘴笑了起来。
最初沈锡匠还没想到这上面来,但第二次沈继财哭啼不止无计可施时,夫人死马做活马医的摔了一个碟子,沈继财果然又停止了哭啼笑了起来。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沈锡匠夫妇掌握了要哄儿子不哭,就得摔瓷器的规律。
摔就摔吧,反正现在家里有钱。
就这样,伴随着瓷器的不断破裂声,沈继财慢慢长大了。
成年之后,沈继财一天到晚就是交结一些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大把的银钱像水一样流出去。沈锡匠试着管了几次,没有任何效果。不给钱他的话,就寻死觅活。最后沈锡匠无奈地想:算了算了,反正有这么多钱,只要不像贾元一样,怎么都花不完。就让他花吧,开心就好。
虽然这么想,但沈锡匠还是决定尽力一下,于是想到带儿子去黄鹤楼上看一下,希望他能登高望远,胸襟变得开阔。
登上黄鹤楼,看到长江千里风光,沈继财还真的有所触动,想着是不是该好好做点事。
就在这时,楼下有几个人认出了沈继财,纷纷高呼道:“沈少爷,给赏钱!”
沈继财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马上掏出身上的银子往楼下扔。
黄鹤楼下,游人如织。
见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哦不对,不是馅饼,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人们开始了疯狂的抢钱,有在地下打滚的,有又哭又嚎的,有打在一起的,总之就是各种丑态层出不穷。
沈继财乐得前俯后仰,把自己身上的银子洒完之后,又找沈锡匠要。
沈锡匠无奈,只能把身上的银子也给他洒下去。
黄鹤楼上飞金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江夏城,人们从各个角落赶来捡钱。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沈锡匠也觉得这实在是太荒唐了,劝儿子差不多算了。沈继财又和刚出生一样哭闹不止,并作势欲跳下楼去。沈锡匠心中慌乱,只好派家奴回去取银子来。
整箱整箱的金子银子从沈继财手中往下丢,整整一整天,直到天色全黑,沈继财才心满意足地跟着沈锡匠回家。
回到家中,等沈继财睡着之后,管家低声禀报:“公子今天洒出了您的一半家产。”
听到一半两个字,沈锡匠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即,整个人瘫软在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当天晚上,沈锡匠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觉得,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宿命。今日之事,就是拿走当年自己贪的贾家银子的报应啊!见沈锡匠痛哭流涕,夫人以为是今天散了家财,连忙柔声宽慰。沈锡匠大哭着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夫人说了。
沈夫人听完之后,沉默许久之后问道:“可是为什么今天只收走一半呢?”
沈锡匠想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你说,会不会和下半船银子我不想收有关呢?”
沈夫人叫了起来:“一定是这样!当年老爷你心存善念,所以今天只拿走一半,让你富贵终老。”
沈锡匠大哭着说了起来:“就算如此,也只不过是个迟早的事。我原本出身贫寒,就算再一贫如洗也没什么。但是将来我死了,以儿子这个德行,一定会饿死啊!”
沈夫人想了很久:“也许儿子还有一条活路。”
沈锡匠赶紧问道:“此话怎讲?”
沈夫人说道:“刚才你说,下半船的你是花了双倍价格?”
沈锡匠点头道:“是的。”
沈夫人说道:“说不定就是这多出的一倍价格,能留孩子一条命,不至于饿死。”
夫妻两商量半夜,终于想出了一个点子。
第二天,沈锡匠便在汉口沿着江边盖了三百六十五间房子,最中间盖了一座庙,称之为沈家庙。
房子建好之后,沈锡匠便命人贴出告示,这些房子可以免费提供给无家可归的人们居住。唯一的条件,就是每年给沈继财提供一天的饭菜。
很快,这些房子都被住满了。
这里住满人的第二天,沈锡匠无病即逝。没多久,沈夫人也离世而去。
这里本就是汉口的中心地带,之前只不过是没人开发。现在住满人之后,没多久人流就旺了起来。那些住进房子的人们,就在门面上买点小商品,成行成市后生意更是越来越好。原本无家可归的人们,对沈锡匠要多感激有多感激。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沈家夫妇预料的完全一样。两人先后离世不久,沈继财便将家产挥霍一空,连所有的房屋都卖掉了。
走投无路之际,想到了这个地方,于是住进了沈家庙。
从此,沈继财开始挨家挨户吃饭。
人们因为感激沈锡匠的恩情,加上每年都只需要供养一天,所以沈继财不管到哪家都会好酒好饭招待。
经此变故,沈继财也醒悟了许多。他终身未娶,一直活到了九十九岁,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