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韵,你爷爷想听一曲梁祝,你还能唱吗?”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都怔住了,台上台下都盯着陆堇。
阮韵看着陆堇,鼻子有些酸涩。“公子莫要胡说,我爷爷已经走了三年了。公子你怎么知道他想听我的梁祝?亵渎先人,万万不可。”
陆堇懵了,看着台上,又看着台下。
那些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那一刻陆堇明白了什么。又是哭又是笑。
陆堇有些疯癫的说道。“怎么可能呢,你爷爷就坐在这啊。还有许多以前的街坊四邻。都在这呢。我和你爷爷聊了可是有一会呢。你爷爷一直夸你呢。还说不能看见你嫁到好人家是他最大遗憾,这不是瞎讲吗?”
说着说着陆堇绷不住了,眼角如雨般滑落。
“阮老爷子,你忘了你说将来要不好好照顾韵儿吗?张爷爷,你不说的风湿不算病吗,不说还能挺几年吗?王姐,你这么年轻,洛小小也快上高中了吧。你怎么也在这呢。陈伯,偷你家梨子是我不对,你也至于撵到这吧。我是小堇啊,你们看着长大的小堇啊。我回来了,你们怎么又走了。”
陆堇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昔日熟悉之人有恩于他的人,如今一见却都成了亡魂。
那些熟悉的亡魂听着陆堇说的一桩桩一件件。众多亡魂,围在了陆堇身边。
微笑着看着陆堇,众多亡魂一起把陆堇扶了起来。
陆堇看向周围那熟悉的面孔,不知道说些什么。
“唉,我就说吗,这孩子眼熟,还跟我们不一样。原来是小堇啊。”
“呦,都这么多年还记得偷我梨的事呢。”
“这孩子,能看见我们。也是奇怪了。”
“我们能看见小堇才是奇怪了呢。”
阮老爷子的亡灵问道。“小家伙,你不是死了吗?”
陆堇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回答道。“投了个好人家,也没忘了上辈子事。”
“投个好人家就好,上辈子的罪也没白遭。”
“看着这小家伙,能活的这么好,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台上的阮韵还处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忘怀。
阮韵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陆堇哥哥。”
陆堇看着台上手足无措的阮韵笑了笑。“小时候,你最爱的不就是隔着两条街的糖人吗。那时没钱,便偷陈伯的梨子去买,我挨骂,你吃糖。”
阮韵哽咽道。“真的是,陆哥哥回来了。”
阮韵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出声,她不知道的是,眼角划过的清泪已经哭花了自己的妆容。
阮韵看着陆堇问道。“陆哥哥,爷爷真的在吗?”
陆堇笑了笑。“我说了,不止你爷爷在,街坊四邻都在呢。”
阮韵惊喜的问道。“爷爷真想听我唱的梁祝吗?”
“嗯。”陆堇笑着点了点头。
阮韵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顾哭花的妆容笑道。“既然爷爷想听,那我就再唱一曲。各位父老乡亲,街坊四邻,小女子献丑了。”
阮韵向着台下又鞠了一躬。端起了腔,清唱起了梁祝。
众多亡魂和陆堇,也都回到了原位欣赏着阮韵的绝唱。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即便他们都不在是人。
阮韵此时哀伤中带着一丝喜悦,喜悦又被浓浓的凄凉包裹。
那种情绪清唱梁祝,让梁祝整个感觉都升华了。
梁祝陆堇一直都不认为它是一个喜剧,双双殉情,只为化蝶之后的短暂陪伴。
便又死去,继续尘世轮回。
这是阮韵唱的最卖力的一次,也会最好的一次。
阮韵强撑到这一曲结束。
一曲唱罢,便昏倒在了戏台之上。
陆堇心急,想要上台看看。却被阮老爷抓住了手臂。
阮老爷子看着陆堇笑着嘱咐道。“我孙女,就交给你了。可要好好对她啊。”
陆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出一番慷慨陈词。
“我陆堇在此叩谢诸位的养育之恩,陆堇在此立誓定不负诸位之托。”
“砰砰砰。”向着众多亡灵磕了三个头。
三叩首之后,陆堇抬头所有亡魂已经消散。
可能是心愿已了,上路了吧。
陆堇跳上戏台,抱起昏迷的阮韵离开了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