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间茅舍置于其中,若隐若现,生机颇显;而远景则为崇山迭岭、连绵起伏、云山连天。
从画中的意境来看,这幅画可以称之为《云山高士图》,此图乍觉平静淡远,细赏之下,又觉愁绪万端、凄凉莫名,此图虽是彩色,给赵琦的感觉却是黑白色的。
以意境而言,这幅画可以说是高手所为,但令赵琦觉得奇怪的是,全图没有题词和落款,只有一方钤印“洛园”。
这就让赵琦有些琢磨不透了,这个“洛园”指的到底是哪位,说到底,书画鉴定还是他的弱项,如果所有要素都齐全,他还能判断个七七八八,像这幅画,就有些难为他了。
但凭他现在的经验,可以肯定,这幅画确实非常出众,也确实是名家所为,而且从画卷的表现,以及书画展现的风格,不出明末清早期这段时间。
“赵顾问,这幅国能入你的眼吧?”白乐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赵琦想了想,道:“可以,但是这幅画保存的不行,并且还不知道是哪位作者所为,我认为它的价值有待商榷。”
白乐宝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吧,这幅画的品质在这里呢。”
赵琦微微一笑:“我就问你,如果是名家所作,会不落款吗?”
白乐宝说:“可能是保存不好的原因,缺失了。”
赵琦摇了摇头:“不管什么客观原因,没有题词、没有落款都是现实,书画的鉴定是很复杂的一门技术,而且也颇具争议,我如果要证明这幅画的作者,必须要请权威专家鉴定,这肯定要花费人脉和资金,最后万一作者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呢?”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要知道,古时候不像现在,许多书生都会琴棋书画,你能肯定,这幅画不是妙手偶得吗?”
白乐宝听了这话,还真不知怎么反驳。事实上,赵琦这么说有些站不住脚,不谈其它,这幅画的用笔老道,作者肯定在此道专研了很长时间,凭其艺术水平,也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人。
赵琦这么说,也是古玩圈子里很正常的话术,如果是朋友,他不会这么说,至于白乐宝这家伙,自然按规矩来了。
白乐宝沉思了片刻,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说道:“每个人对物品的价值,有各自的判断,我认为这幅画还是很不错的,它在我心目中的价值很高。”
赵琦开玩笑似地说道:“有多高呢?你不会以为,靠它就可以抵消我的损失吧?还是说,我还要贴钱给你?”
白乐宝连忙摆了摆手:“那到不是,不过我觉得至少一半应该有的吧。”
赵琦呵呵一笑,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指着刚才他看中的两件瓷器说:“这样吧,这幅画加上那两件瓷器,事情就算解决了。”
白乐宝还想讨价还价,但赵琦一口咬定,不然就用钱解决,白乐宝思来想云,也只能同意,和赵琦签订了和解协议。
赵琦回到家,便上网查询使用“洛园”这个字号的书画家,因为时间范围不大,知名画家就只有那么几位,结果令他非常振奋,这幅《云山高士图》的作者很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不用太多介绍,明末清初时期的著名书画家,但他的作者更多是以花鸟画名世,其山水作品的数量和影响似远不及花鸟,这从拍卖市场上的表现即可窥豹一斑。迄今为止,拍卖市场上成交价最高的三十件八大作品中,山水题材仅仅三件(不包括册页中的山水)。
这样的表现,主要原因之一是八大现存的各种山水作品大多是比较小幅的,且一般以局部山水的题材出现。这显然与他明朝遗老的特殊心态有关,在他的认识里,目之所及,不过残山剩水、枯枝败叶,而这显然也是他后来一度遁入空门的直接原因之一。
八大山人的山水画非常稀有,已经让赵琦颇为惊喜,更让他振奋的是,这幅画还是设色山水画。
根据前人研究论证,人们普遍的认识是,八大的山水画以水墨为主,设色作品多是偶一为之。
这其实也跟他的出身直接相关。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和所受特别的教育与影响,明亡后,八大山人自认为不过是寄居在别人的江山里,尽管实际上这江山还是以前的江山,但在他眼里却已不是自己们的江山、早已失却了颜色,他不可能有那种热情用自己的艺术去为一副完全不相干的江山作写照。
又是稀有的山水画,又是设色作品,如果可以肯定画作确实是八大山人的作品,那它的经验价值就不是釉里红大碗可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