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们总算来啦!”那人丢下烟,朝着两人奔了过去。
金大牙指着赵琦说:“小魏,说过多少回了,别叫我老板,这位才是。”
“哈哈,这不是习惯了嘛,凡是来取货的,我都尊称人家是老板。”
“别废话了,货在哪里?”
“就在村子最后一排,西边的一户人家,咱们抄小路过去,一会就到了。”
“我的车停在这里没事吧?”
小魏看了金大牙的车,拍着胸口表示,保证没问题。
金大牙说:“快带路吧。”
小魏看了看赵琦,凑到金大牙跟前:“大哥,这回抽头怎么算啊?”
金大牙说:“又不是一锤子买卖,还能少得了你啊,和以前一样,百分之五。”
“好咧,您二位跟我来……”
一路上,小魏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什么之前有好几个人来看货,就是没有答应,全都是为了金大牙云云。
很快,小魏把大家带到一户人家门口,典型民国建筑,高门大院,墙基为干合缝青石,墙上都有拴牲口的石质构件,门两旁为一副对联:兄弟中正家道永,子孙和平世泽长,上面的横批不知什么时候被砸了。
这户人家在当时,不是地主也是资本家,而且家族应该很大。
“宽伯,在不在呀?”
小魏“嘭嘭嘭”地重重拍着门,门角都有尘土掉下来,赵琦生怕他把门给拍坏了。
足足拍了半分钟,赵琦都以为屋里没人了,才听到里面转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别拍啦,门都被拍坏了!”
随着开门的声音,一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老人出现在赵琦他们的面前。
小魏埋怨道:“宽伯,你在做什么呀,敲了半天门才开。”
“你也不瞧瞧现在几点,不要午睡吗?”
老人表情有些不悦,他打量着赵琦和金大牙:“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进屋再说。”小魏把老人推进了屋,打眼色,让赵琦他们也跟进去。
走进院子,赵琦发现内部也是雕梁画栋,石雕木刻很多,只是木雕已经裂开,有的地方年久失修,看起来摇摇欲坠。
不过,院子虽然破落,仍旧试图向来访的客人讲述着它的过去,尽可能地展示着当初家族的显赫。
赵琦跟着他们走进屋内,这里灯光昏暗,那灯泡的亮度跟十六的月亮没多少区别。
“小魏,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小魏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给你送钱来了么。”
老人耳朵不太好,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大。
“送钱?”老人讶然又惊喜:“我的低保户批下来了?”
“什么呀,不是你的低保户,我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你把祖上传下来的那个盘子给卖掉吗?现在老板我已经帮你找来了,你总不会反悔吧?”
“这……”老人显得很是犹豫,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那盘子我琢磨过了,当初我父亲告诉我,哪怕去讨饭,也不能把祖传的盘子给卖了,否则我死了都没有脸去见他啊!”
“哎!”小魏闻言顿时急了:“哪有你这样的啊,明明说好了你还变卦!再说了,上回你孙子回来,你去买肉还是问我借的钱呢!”
老人也很不好意思:“容我几天,我把钱还给你。”
小魏连忙向赵琦他们示意,他来解决这件事情,坐在老人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宽伯,我觉得你有些不知变通啊,你那盘子传下来,是为了什么?最后还不是为了关键时候卖钱嘛!
你孙子马上要毕业了,他是想在京城落户吧,想要结婚生子,还不得买房子?现在京城的房子多贵啊,就凭你们家的情况,你觉得能买得起吗?到那时,你孙子死活都不卖祖传的盘子,他会怎么想?”
“我马上给你们拿去……”
老人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走进了里屋,没一会,他抱着一只老旧的盒子回来了。
小魏见此,马上过去,托住了盒子的底,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接过去,放到屋中间的一张老桌子上面。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黄釉青花盘。
赵琦放下手中装钱的皮箱,走上前拿起盘子,凑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了起来。
其撇口,斜腹,圈足。通体以黄釉为地,内壁口沿勾青花双线边饰,盘心绘圆形九桃图,外壁为全景缠枝喇叭花。翻过来,可以看到青花六字篆书“大清乾隆年制”。
赵琦看完盘子,把它重新放回盒子里,问道:“这盘子要多少钱?”
小魏便大声向老人问道:“你要卖多少钱?”
老人坐在凳子上,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悲伤:“这盘子还是我爷爷买到的,当初他是有名的大商人,连京城都知道他的名号,到了我们这几代,没本事没出息,以前家丁兴旺,现在都单传了……”
小魏打断了老人的话:“行了,少说两句,你就说吧,盘子要卖多少钱,人家老板好不容易从京城过来,还急着回去呢。”
老人沉默了片刻,说:“我孙子爹妈都没了,我这个老头子不拖他的后退已经不错了,将来买房子结婚,都要靠他自己,只能指望这盘子了……我要六十万!”
赵琦看向金大牙,金大牙点了点头,冲着小魏招了招手,等小魏走近了,他小声说道:“这个价格有些不太合适,你问问他能不能便宜一些。”
小魏有些为难地说:“老头比较倔,说六十万一分不能少。”
金大牙说:“你再好好劝劝嘛,一会多给你一些抽头。”
“好吧。”小魏返回老人那边,劝了一会,这才走到赵琦他们跟前,说道:“他说了,低于58元,就算要了他的老命,他都不卖。”
在古玩市场上,一块即一百元,一角即十元,一分即一元,一只数、一桶水表示1万块。比如卖家说三角钱,即30元,如果不懂,当然要闹出笑话来。
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