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他像是喝醉了酒的人瞬间醒酒了一样,他猛的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叶秀问道:“你去哪儿?”
白福回头突然用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平静道:“喂马!”说着出了门。
叶秀提着的一股中气,瞬间泄掉,突然眼前一黑,跌坐在炕上。白财赶快上前来扶。
叶秀稳了稳身子,一手拄着炕坐定了,道:“没事儿,我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白德旺道:“今天不让你做那么多菜,你非要做,妈都过来帮忙了,你还要亲力亲为,恐怕是累着了。”
叶秀看了一眼白德旺,眼里全是失望之色。她有气无力的道:“我不干怎么办?两个大活人在家里躺着,让妈一个老太太干活?”
白德旺白了叶秀一眼道:“那不是生病了吗?有什么办法啊!”
叶秀道:“我就是受累的命,只要有一口气,就要干活,我这还有两个儿子呢!”
白德旺道:“行了,明天不管有多少人,你也不要干了,做饭的活我和妈一起做。”
叶秀道:“咱们庄稼院的人,命没有那么贵重,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干点儿活,出点儿汗没准儿就好了。”
白财道:“妈,你也别挺着了,我出去给你买药吧!”
叶秀道:“不用花钱买药,你去找个玻璃罐头瓶子来,让你爸给我拔几罐子吧!”
白财只好依言去找。他出去后看到白福一个人站在马槽子前,对着吃草的马在窃窃私语。
白财没有时间管弟弟,因为家里没有罐头瓶子,他要去别人家找,想到太姥姥在二舅叶平家,太姥姥是有罐头吃的人,她一定有罐头瓶子。
白财丛叶平家找来了罐头瓶子,回来时白福还在对着马说话。
白财直接把瓶子拿进屋去,给了父亲白德旺,然后自己出去了,留下父亲在屋里帮着母亲拔罐。
白财走到马槽前对白福道:“你说什么呢?”
白福缓过神来道:“我告诉它,它闯祸了,我得替它背这个锅,让它以后听点儿话,少尥蹶子。”
白财笑了一下道:“你不要怨妈,妈是最心疼你的,刚才你出去时,她差点儿晕倒了。”
白福一下子站起来问道:“要不要紧啊?”
白财一把拉住他道:“爸给她拔罐呢!咱们一会儿再进去。”
白福不放心的往屋子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白财道:“行了,别看了,没事儿的,妈的身体一向好,这次是在医院折腾坏了。”
白福突然低下头道:“都是因为我,妈在医院打了我一巴掌,我心里还记恨呢!现在我明白了,她都是为了压住陶二珍的怒火,当时她心里比谁都难受。”
白财道:“你明白就好。”
白福看着大哥,突然道:“大哥,对不起!”
白财诧异的看了弟弟一眼,突然笑了,然后就见白福从兜里掏出卷烟纸和旱烟的烟叶子,递给哥哥道:“抽不?”
白财道:“我这有。”说着从兜里也掏出来一盒烟来。
白福诧异道:“洋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