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我算计你,不许你算计我,
这一直是东吴的座右铭。
虽然吴军秣马厉兵,随时准备偷袭,
但你刘禅居然在我们偷袭之前就偷袭我们还把我们给打成这样,
这就说不过去了。
尤其是遭受重创的还是步骘一系的江北势力,这让步骘更是无法接受。
他从交州带出来的一万大军还就等着洞庭的粮草补给,
可到了洞庭发现这边已经烧成一片白地,反而要吃自己携带的粮食,差点没气背过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发动面子能力,叫长沙郡的郡治临湘抓紧送粮,缓解吴军的燃眉之急。
临湘守将谢旌也不含糊,他抓紧叫人征调粮食,抓紧给步骘送去几船粮食应急。
同时,他拍胸口保证说今年长沙郡的秋收进展的非常顺利。
谢旌在益阳和临湘设下了两个大军仓,从郡中四处大量筹备粮食,绝不让步骘饿了肚子。
松了口气的布置以平戎将军、广信侯的身份召集所有的吴军将领来到巴丘,共同商议之后的进军之事——
陆议也不例外。
陆议收到巴丘遭到突袭的书信也是大吃一惊。
虽然巴丘没有被攻破,但此事远远超过了陆议的算计,这让陆议心中颇为不安。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刘禅军就这点水军是怎么敢攻打东吴的水军要害巴丘,
而且还能恰到好处抓到吴军布防的种种破绽,瞬间完成致命一击。
韩当征战一生,猛烈凶狠,
他怎么连刘禅手下这两千人都打不过,被一把火烧光了积攒许久的粮草和鱼膏?
据说韩当本来固守营房,敌人也不敢肆意屠戮放火,但韩当居然因为受不住敌人的辱骂而放弃营房轻易出兵,被敌人轻易射伤导致部队大败。
这……这特么东吴随便抓来老卒领兵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吧?
这刘禅,手下真有能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陆议是进攻江陵的积极推动者,
这会儿被一把火烧光了大量的粮草,之前制定的包围江陵缓缓对耗的战术已经肯定无法施行。
想必步骘在信上口气颇为不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陆议把信缓缓叠起放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刚来陆口的时候,他就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军中传言说吴军中有要人为刘禅通风报信,
所以吴军之前的种种布置才被刘禅轻易察觉,
为了抓出这个内奸,至尊设置了校事吕壹上下其手,搞得朝中鸡犬不宁。
本来陆议还以为靠着外战能缓解一下朝中的矛盾,
可现在被刘禅军突袭了水师营地,军中内奸论更是甚嚣尘上。
江北派的步骘此番北上,目睹巴丘惨状,自然是暴跳如雷。
他和韩当同出一系,就算要追究韩当的责任,也应该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步骘十有八九要把矛头对准江南大族出身的陆议。
陆议踌躇许久,知道步骘这次不怀好意,但还是决定听从步骘的号令,去巴丘议事。
“伯言,子明病中托至尊以汝为将,
显然此番讨伐刘禅欲以汝为主帅。
步子山初至洞庭便反客为主,不来陆口见汝便罢,还令汝去洞庭见他,
这分明是要争夺北进大权,
伯言万万不可轻信。
不如先在至尊面前分解一番,再做打算。”
陆议的好友、江北出身的宋谦刚刚抵达陆口,见步骘书信中言语不善,他颇为义愤,为陆议打抱不平。
陆议凝思片刻,摇摇头道:
“此番我军遭受重创,为国家计,我也不宜与子山相争。
且子山为平戎将军、广信侯,原本便是上官。
我去拜他,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
“没什么可是!”
陆议看着眼前的滔滔江水,颇有些不甘地道:
“当年周郎二十三岁横扫江东无人能敌,我陆议今年三十六,仍然寸功未建。
此战我定要全胜刘禅,为至尊建功立业,
子山也是一心为国,我陆议便听他调遣一回又能如何?”
宋谦默然不语,许久,他才叹道:
“伯言真乃我江东国士也。”
陆议叹息道:“我等这就收拾行装,去洞庭面见子山,
给至尊的信倒是也要写,一来是请罪,二来……我准备改名为‘逊’,至尊一定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
丁奉大胜的消息早就派人用小船先送到油江口,
几日后大船回归,油江口一片欢腾,
早就得到消息的刘禅从江陵赶来,见丁奉等人回归,他不顾形象,提着袍裾跑过去,在码头欢呼振臂: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