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便是你告到衙门去,这也是咱们李家的事,县太爷也管不着。”
这话在某种程度上说也不假,在有些大族里面,族长的话就是权威,哪怕是出了人命只要去官府报备一声就可以了。
毕竟人家内部的事,家人都不追究,官府自然也懒得管。
李青悠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坚持不肯去李家,哪怕只是去转一圈都不会,她怕回不来。
“真是好笑,李家的家规莫不是还大过国法了?”李青悠嗤笑,故意大声朝着人群说。
有好信儿的也跟着应和,“那是甭想了,当今圣上可不姓李。”
这里的好信儿是土语,就是喜欢逞强,强出头的意思。
人们跟着哄笑。
六伯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红,死死的盯着李青悠,心中暗自衡量强行将人带走的可行性。
李青悠跟他想的一样。
可她心里清楚,别看这么多人,真正能帮她出头的却一个都没有,就像上次李氏兄弟来的时候一样。
六伯是那哥俩的爹,父子天性,到时候逼急了他真的动手,吃亏的只能是她。
李青悠决定主动出击。
“既然咱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去衙门,请县太爷公断。”李青悠大声道。
人群中有人吸气,百姓怕见官,很多时候私下里能解决的绝不去官府,尤其一个女孩子进了衙门于名声有损。
虽然李青悠现在也没什么名声了。
但还是有人觉得她胆子太大了。
六伯眉头皱了皱,见官他倒是不太打怵,李家的族长是秀才,见官不用跪,且跟县太爷也见过一次,算是能说得上话。
可如果找了族长来,那李青悠手里的家产以及她本人势必要族长说了算,又有点不甘心。
眼下事情逼到这了,六伯一咬牙,应了她还能怎么着?
哪怕是见官,这也是李家内部的事,不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李家这边六伯是长辈,他说去别人自然没意见。
围观的众人听说要去衙门,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有热闹可看了。
李青悠则是松了口气,去李家她绝没有好下场,眼下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县太爷了,看着衙门的方向默默的祷告:“县太爷,您可一定要给力呀。”
县太爷这会正坐在后院里翘着二郎腿喝茶水,心里琢磨着来年就到了任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调个富裕点的地方,上次让沈三公子给恩师捎去的字画也不知道送没送到。
正琢磨着呢,就听说李青悠来告状,县太爷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女子如此多事,实不堪为人妇。”
事儿这么多,谁娶回家谁倒霉。
县太爷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为李青悠的“好”名声又添了一笔,这是后话,先说眼前。
再烦,案子该审还是得审,当听完了双方陈述,县太爷觉得六伯说的也有道理。
先不论家产的归属问题,单李青悠一个姑娘家自己过日子就不妥,父母官嘛,自然要为民做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