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在梦里,他好像听见了大提琴的声音,动人的音符飘飘缓缓从门缝里溢留而出,他跟随着熟悉的韵律伸手推开了那扇尘封的紫红色实木门。
鲜红如血……
巨大的落地窗敞开着,女人的背影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她穿着淡紫色长裙,袖口的流苏在风中摇曳,她静默地坐在折叠椅上拉着大提琴,仿佛陶醉在自己的梦里。
他记得她奏的那首乐曲,圣桑的《天鹅》,也叫《天鹅之死》。
垂死的天鹅渴望生命,却在战栗中慢慢死去……
女人回过头,阳光勾勒出她脸廓柔和的弧度,她有着和他一样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望着他,露出了甜蜜的笑意,耳畔传来她的问话,那是他听过的最温柔的声音:
“小钧,想学音乐吗?”
他点了点头,清亮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她却背转过身去,迈入了无边无尽的金色光晕……
“邵钧,你妈妈自杀了!”
…………
男人猛地打了一个寒噤,他触到裸露的皮肤上耸起的竖毛肌,才发现车厢里空调的温度开得有些低,
他抬起眼,看见阳光透过车前玻璃刺了进来,窗外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邵钧慵懒地坐在驾座上,副驾散着ct报告单。
他刚在医院拍了个ct,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回去多休息就可以了。
座椅上的男人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没想到自己刚才打了一个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放倒椅背短暂地放空了片刻,而后下了车。
“邵哥邵哥!”
刺目的光线晃得邵钧眼睛灼痛,他举目看着奔过来的谢斐,顿时就想重新回到车上去。然而就在他纠结的当口,对方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谢斐笑得合不拢嘴,拿着什么东西死命在邵钧眼前乱晃,
“你他妈乱摇什么!”
“邵哥,小林说昨儿在‘arcanum’后面那小巷口捡到一手机,好像是你的。”
邵钧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拧,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姜沂的影响,他下意识地检查了一遍,以确定手机上没有装追踪芯片。
“邵哥,听人说你昨晚上跟人打架了?”
“昨晚……”
邵钧刚要开口,看谢斐一脸傻样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把真实情况告诉他,随即漫不经心道:
“昨晚上心情不好,随便跟俩人干了一架。”
“俩人?小林说那啤酒瓶碎了一地,看阵仗保底也得有十个人互捶。”
邵钧没在意前者的震惊之色,敷衍了几句转身就往医院大门走,
“邵哥你怎么还去医院啊?”
“去开点儿药。”
“生什么病了要吃药?”
“脑震荡。”谢斐“哦”了一声,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脑震荡得吃药?”
邵钧懒懒地靠在医院二楼的栏杆上,目光漫不经心扫视着四下的景象,他知道他爸明早就会出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