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不由轻蔑地挑起唇角,径自走到了墙角。
“那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病人记得注意饮食,吃一些清淡的流食,最近可能还是会出现腹绞痛或者腹泻等情况,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事吃药就行不用太担心,家属一会儿到药房取药吧。”
燕琦念了一通报告有点口干舌燥,她记得姜沂说中毒的根本原因就是霉变的花生,却不知道她一五一十跟自己解释中毒源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
误食发霉的食物确实可能会让人摄入过量的黄曲-霉素,但这种随处可见的双呋喃环类毒素很容易提取,邵吏凯用花生粒下酒,生花生的果皮一定不是他自己一个一个剥的,期间这盘剥好壳的花生粒又会经过多少人的手呢?
“president,董事长说让你明天就回公司。”病房外,凌嘉对眼前的男人说。
“不是让我去我哥那儿吗。”邵钧冷冷道。
“哎呦邵总,其实董事长还是很重视你的,你就别过意不去了。”
凌嘉说着说着就勾搭上了邵钧的肩,不过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倒是没别的意思,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彼此太过熟悉,她只把邵钧当做弟弟。
“这几天医院的患者多了好几倍,最近真是忙都忙不过来。”方名扬撇嘴埋怨了几句。
“换季容易感冒过敏,病人多很正常。”
姜沂漫不经心地说着,抬眼就看见邵钧迎面走来,被身边一个穿着大红裙香肩毕露的女人勾肩搭背,而对方显然跟姜沂上次在餐厅见到不是同一个人。
始乱终弃还真是这个人的本性……
她像是看见了极其污染眼球的东西一样,目光只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就挪到了别处去。
就在姜沂避开目光的同时,邵钧恰好抬头看见了她,他捕捉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稍纵即逝的视线,而那目色中**裸的鄙夷让他不由得拧了拧眉。
姜沂径自看着手里的报告单,陌路生者一样从邵钧身边走了过去,她神色冷淡,对男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昨晚的事情似乎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虽然她面无表情,邵钧还是察觉到了姜沂紧绷的身体,临近的时候似乎身上每个细胞都表达着厌恶与嫌弃,小心翼翼地避开自己身边污浊的空气。
邵钧咬着下唇,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从未被人这样深切地厌恶过,纵使他知道自己的生活纵欲奢靡,自己的灵魂并不高贵华丽,但极其优越的皮囊和身家背景都是他骄傲的资本,然而这些东西在她的眼中似乎都不值得一提,自己还比不上一个穷酸的小眼镜!
一个姜沂,让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无法自持地陷入极度痛苦的地界,甚至开始了自我怀疑。
“邵总,你在听我说话吗?”
凌嘉看着表情极其严肃的邵钧,又接着道:
“听谢斐说你最近的生活很检点啊,怎么回事,咱邵总终于看破红尘,要退隐江湖了?”
凌嘉有些欣慰,她觉得一场车祸似乎让眼前这个醉生梦死的花花公子终于有了一点三十岁的男人该有的成熟味道。
过去的几十年里,邵钧在花花世界放逐厮混,游戏人间,却好似突然被一束光吸引,相比于此,周遭的一切都显得肮脏无比。
然而这道光,却并不属于自己,闯入生命偶然相遇,兴许转瞬就会逝去,他驻足凝望,短暂地顾盼流连,继而转身跌入永无止境的幽暗之地……
“你想多了。”
邵钧干脆地扔下四个字,接着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