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真行很熟练点了一桌菜,反正就是从最贵的往下排,然后合上菜谱还给了小姚。小姚又看着陆少得问道:“这位先生,可以下单了吗?”
陆少得:“下单吧!”
小姚:“麻烦先把账结了……总共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二。”
小姚真是太称职了,她当然看出这几个人是来找茬的,所以得先结账,否则下完单人跑了怎么办,总不能让华真行结账吧?
华真行又说了一句:“谢谢了!”
这是他第二次道谢了。
事态走向有些奇怪,华真行并没有受侮后的羞愤,而是按陆少得的意思真点了一桌,各种高档菜品的份量很足、诚意满满。
陆少得脸色微变,他倒不是付不起这个钱,而是华真行居然真能顺竿爬,狠狠宰了他一刀,搞得他就像个傻子一样,一口气就这么憋住了。
黑夹克倒是很能见机,恶狠狠道:“陆少好心请你吃顿饭,你居然敢趁机敲诈?”
华真行笑了:“是这位同学主动要请客,我也是按他的意思点的菜。假如不想请客就算了,没有人勉强。”
银耳钉:“你吃得完吗?也不怕撑死!陆少买单可以,但我告诉你,假如吃不完的话……”
华真行打断他的话道:“我吃不完!”
这话好干脆啊,银耳钉:“吃不完你还点?”
华真行摆了摆手:“那就算了,你们走吧,不必请客。”
也不知是谁忍不住发出噗嗤一声笑,然后整个大堂都传出一片笑声,陆少得的脸色涨红了,突然一挥手道:“买单!”
收银员特意跑了过来,手里拎着刷卡扫码一体机:“先生,你直接出示付款码就可以。”
小姚则问华真行道:“要换桌吗?这张桌子摆不下这么多菜。”
华真行:“不用了,楼上还有空的包间吗?能坐十五个人的。”
小姚:“有,春晓厅还空着。”
华真行:“那就都端到春晓厅去吧。”
小姚:“您要去春晓厅吃?”
华真行:“不是我。”
就在此时,大家突然听见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一群油光黑亮的棒小伙排着队列跑进了春光宴的大堂,不少人都出汗了,看来刚才跑得很急。
领头的黑大汉在外面透过窗户就看见了华真行,带着大家跑到桌边列队站好,喊了一声:“老板,我们来了!”
华真行皱眉道:“不要叫老板,叫同学。”
基立昂:“华同学,我们已到齐。”
华真行:“三楼春晓厅,这家饭店最贵的菜给你们准备了一桌。是这位先生请客,你们都谢谢他。”
十五位棒小伙一起半躹躬道:“谢谢!”
方才已目露凶光的黑夹克和银耳钉,此刻都下意识地将脑袋缩了起来。一直没说话那位练家子,从后面悄悄拉了拉陆少得的衣袖,而陆少得在原地发呆。
华真行方才搞得陆少得很下不了台。陆少得逼已经装过了,明显就是在嘲讽华真行,也是想羞辱华真行,不料华真行根本不受激,还点了那么贵的一桌菜。
陆少得不结账吧,等于打了自己一嘴巴,结账吧,又是摆明了挨宰,最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结了账,但已经在想该怎么算账了。
黑夹克和银耳钉很会看眼色,已经想着怎么找茬闹事了,只要动了手,再设法给对方栽一个寻衅滋事之类的罪状,趁机送进去,回头想怎么敲打就怎么敲打。
这种事他们以前也干过,今天原本并不是这个目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已经开始动这种心思了,不料突然又来了这么多黑大汉,也没见华真行打电话叫人啊。
这时候他们就没法再找茬动手了,按照惯常印象,这些黑大汉下手没分寸,这么多人也不是一个练家子能对付的,真起了冲突,不小心把命送在这里都有可能啊。
华真行却没管他们怎么想,也没有将基立昂等人留在这里撑腰壮胆的意思,而是摆了摆手道:“上楼吃饭去吧,别都站在这里妨碍人家做生意了。”
十五个棒小伙整齐地答应了一声,在基立昂的带领下没坐电梯,排队从楼梯跑了上去。
华真行又冲小姚道:“告诉经理一声,三楼春晓厅留个服务员,告诉他们每道菜是什么、该怎么吃。”
小姚赶紧点头道:“有的,都有的,不用您说也有……我再帮您说一声吧。”
华真行还不忘对陆少得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的同学,都来自世界上的贫困落后国家,有的人尽管家境还可以,但是受当地饮食传统所限,美食文化并不发达。
今天托你请客的福,能品尝到这么有特色的一桌东国菜,也算是开了眼界,等他们回去之后,还能多做些正面的宣传。”
这也就是在东国平京,假如换成几里国的首都摩旺市,华真行能把总统卫队都给调来,将整个街区都给封了。
但他并没有欺负人的意思,真的就是将学习小组都叫来吃饭,因为基立昂等人还没吃晚饭呢。
大学食堂晚饭时间通常都很早,下午四点半就开门了,学生们的就餐高峰在五点钟左右。
所以很多大学生会在宿舍里常备宵夜,女生基本是各种零食,而男生就是火腿肠、方便面之类,正是代谢旺盛的年纪,很多人到了熄灯前真的会饿。
今天下午结课之后,华真行将小组召集起来训练桩法和拳法,他现场指点了一番,交待大家继续练到七点半,然后再去吃晚饭。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所以学习小组还在原地呢。他们集合的地方,若算直线距离其实离春光宴并不太远,也就在两公里以内。
这段距离上有很多建筑物阻挡,各种扰动因素也很多,一般修士的神识是够不着的。
可是华真行不一般啊,从当年玩纸飞机和木鹊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锻炼神识成束后所能到达的最远距离,以如今的大成修为,足以用神念再给小组成员下个新任务了。
所以陆少得等人并没看到华真行掏电话叫人,但学习小组全体成员都接到了新任务,立刻跑步到春光宴来吃饭了。
陆少得刚露面的时候,华真行就已经叫人了。就算陆少得不请客、不结账,华真行也会自己请基立昂他们吃晚饭的,但是哪样的话,点什么菜就另说了。
华真行叫人来的目的,就是不想动手。否则在这种地方,他在这么多修士的围观下,还得出手收拾这么几个东西,感觉实在太荒诞了。
让别的人比如何光动手也不好,整个昆仑修行界都会把这件事当笑话传的,华真行个人倒无所谓,主要是会影响养元谷的形象。
基立昂等人上楼了,可是陆少得还有些发懵。他看见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此人轻轻一甩裙摆,侧转身坐到了华真行的对面,带着形容不出的优雅风姿。
这个人实在太漂亮了,是位明媚动人的妙龄女子。
来者就是青城剑派的护法张蓝衣,看形容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披长发梳了一个道士髻,但是没有插簪,只用一条丝带系住,系带两端还打着卷随着发丝垂落胸前。
华真行记得五味道长上次也是留的这种发型,但五味道长就是一个梳着丸子头的胖大叔,而张蓝衣则是怎么看怎么好看,越看越赏心悦目。
她穿着浅蓝色长袖上衣,很特别的丝绸质地,虽然不是什么法宝,但应该也经过了神识凝炼,颜色是用一种很特别的兰花汁染成。
这是华真行观察的结论,但他也没有深入研究,因为用神识透过一位姑娘的衣服,那就显得太不礼貌了。
上衣的底色是浅蓝或者说是天蓝,有深浅不同得到纹路,看似毫无规律却显得很有韵味,下身是一条过膝长裙,色调稍深或者说是湖蓝色,纹路仿佛是某种风景的倒影。
张蓝衣是青城剑派的护法,五境圆满修为,法号蓝衣。无论什么人有这样的法号,就算以前不经常穿蓝衣,后来不经意中也会养成习惯。
这身衣裙,衬托得她的肌肤更加嫩白。这种白并非纸片似的苍白,而是绵糯、柔弹,使人看见了就不禁想摸一摸的感觉。
张蓝衣在昆仑修行界还有一个外号,叫蓝衣仙,听这个称呼就可知其人。
怎么形容呢,假如将她的照片发给p图师,会令人感觉无从下手,其本人的容颜已经没什么好p的了,顶多调调光线、修修背景。
通常情况下修士都不会难看,修为越高越是如此,身心境界的内外变化是同步的,除非是一些特别的邪法,否则基本会向男俊女靓的方向发展。
其实有时候尽管容貌变化不大,而身形特征、精神面貌上微小的改变,给人的感官就会有很大的不同。有些修士或许不修边幅,但大部分女修对形容还是很在意的。
张蓝衣本就是天生丽质,修行至今又有如此修为,那更是美得出尘了,否则也不会被大家称为蓝衣仙。
别说是陆少得了,就连见惯了美女的华真行,也有那么零点几秒的走神,因为他也有些意外。
张蓝衣其实来了有一阵子了,但她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陆少得等人围在华真行的桌前,所以就另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会儿,还跟几个熟人打了声招呼。
她听见华真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还打听了一句曼曼是谁?何光赶紧过去坐下,做了个自我介绍并解释了几句,然后她也在一旁看戏。
等戏看得差不多了,时间也恰好到了七点,张蓝衣也没管陆少得还傻站在桌前呢,径直走了过去坐下。
“青城剑派,张蓝衣。”
“养元谷,华真行。”
这两句陆少得是听不清的,但是感觉却那么好听,主要是指张蓝衣的声音。
张蓝衣:“没打扰你吧?”
华真行:“没打扰,我就在等你呢。时间正好,一起吃个饭?”
这两句陆少得是能听清的,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张蓝衣笑道:“再点一份就行。”
华真行扭头冲小姚道:“再来一份小葱豆腐。”
张蓝衣又加了一句:“米饭给我小碗的就好。”
陆少得还站在那里,华真行也没有再理会他,但他的脑筋已经有些转不动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张蓝衣刚走过来就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样一位大美人他也没法不注意到。
陆少得则感觉,自己“接触”过的女孩中,尽管美女不少,有的价钱非常贵,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面前这位蓝衣女子。
华真行今天居然约了她,这样一位渣男,什么时候又泡上了如此美女?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华真行明明点了一桌最贵的菜,自己却不吃,叫了一伙黑大汉到楼上包间去吃了,面前还是那一碟小葱豆腐。
而美女的反应更是让人惊诧,华真行请她一起吃,对方居然也点了与华真行同样的小葱豆腐,这是一种什么姿态?
就在这时,张蓝衣瞟了他一眼道:“这位同学,你们几个还有事吗?想吃饭的话,就自己另找一张桌子,没事不要打扰我和帅哥吃饭!”
陆少得很想问一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或者让同伴介绍一下自己又是什么人,但是最终一句没说就走了。
等出了春光宴的大门他才回过神来,又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同伴拉出门的,不禁恨恨道:“我好心告诉曼曼那姓华的是个什么人,可她总是不信。
今天你们都看见了吧,那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阴得很也色得很,网上说的一点不错!”
黑夹克:“我们拍下来,你拿给曼曼看……啧啧,这妞可太靓了!”
陆少得:“拍这个干啥?就是吃顿饭,也说明不了什么!反倒是这个妞,假如让那种人渣泡了,实在是太可惜。
她可能还不知道华真行是什么人,也可能是有事找那小子帮忙的。你们帮我去弄个联系方式,我得提醒她……假如是那小子能帮她办的事,我一样能办,他办不到的我也能办。”
练家子劝道:“陆少,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不必着急今天晚上。”
银耳钉也劝道:“等明天的,收拾那小子还不简单!到时候曼曼不信也得信,至于这个妞,也会知道姓华的就是个人渣,还得感谢陆少您的提醒。”
说回去,陆少得却没走,几人上了路边一辆大排量越野车。坐在车中,视线透过饭店的橱窗,还能看见华真行与张蓝衣相谈甚欢,可惜陆少得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华真行:“张护法,你的耳坠好别致,也是一对法宝吗?”
张蓝衣:“华总导好眼力,确实是一对法剑。”
张蓝衣身上没有多余的饰物,却戴着一对耳坠。耳钩下面是一粒珠子,珠子下面的钩环又挂着一枚寸许长的小剑。珠子和钩环并非法器,下面的小剑才是。
这样的耳坠假如换一个人戴着,或许会感觉过于坚锐,但是张蓝衣的形容本就很柔美,它反而起到了一种恰到好处的修饰作用,与其气质互补,人感觉更加丰满生动。
张蓝衣将法剑打造成耳坠,当然也是精心的设计。华真行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开口就提到了她的耳坠,当然是很会说话了,不仅是有眼力,而且有眼力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