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夫人对徐世卿表现出的高度热情,让梁奕很不适。沉着脸,“大伯父素来与镇国公交集不多,这次如何请了他们?”
“镇国公府姑奶奶家的小少爷正跟着咱们家的哥儿们一起读书,两家自然来往多些。”梁三夫人随口说着。
姜采听见再说长生,自然是要留心。正欲开口问,却又听这位心无城府的三舅母揪着梁奕道,“家里头不说要学经商的进哥儿,余下的几个哪个不是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的。只你一个日日胡闹,走南闯北,眼下多大了还不娶亲,没的叫你祖母和母亲操心。就连我这个做婶娘的看着都犯愁。”
梁奕显然已经习惯了三婶娘这种越级的絮叨,低垂着头不说话。
一旁姜采却颇觉惊讶。照道理来说,婶娘这样训斥侄儿显然是有点逾矩了。可瞧着这两位的模样,可想两房关系必定极其亲密。都说梁氏家风极好,如今看来必定是这样了。
梁三夫人侧头瞧见姜采,忽而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话多了。于是尴尬的笑了笑,拉着姜采的手,“采姐儿莫怪,我就是这个性子,嘴快,什么事儿都藏不住。”一面说着,一面上下打量姜采。虽然脸色有些难看,神色有些委顿,可细看眉眼却是极精致的,与梁氏生的极象,却是国色天香。又偏头瞧了瞧梁奕,露出了然的笑容。这傻小子屡次拒婚那般坚决,搞不好就是在等这段姻缘。
姜采哪知她心里活动,笑笑道,“舅母性子爽朗,极叫人喜欢的。从前常听大姐姐说,幼时曾住在外祖家颇得三舅母照顾。”
“那时我才嫁进来,华姐儿还小,粉雕玉琢的正是惹人喜欢的时候。”梁三夫人回想起当年初嫁的情景,脸上漫上一层甜蜜。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梁府。
梁大舅官居登州巡抚,宅子就置办在登州权贵集中的点将街。三开朱漆大门,五进大院子,敕造洒金大门牌。院内景致布局不似公侯府内豪气,却自带一股大气婉约,符合文官审美标准。
姜采等人自角门鱼贯而入,早有一众仆人并一拍青釉小轿等在一旁,众人按规矩序齿各上了轿,置二门处方下。
待下了轿子,又由人引着过了一个垂花拱门,正进了二院。早有个银发老夫人领着一众衣着华贵的夫人、小姐等在门口。见姜采下轿,为首的老夫人由人扶着,匆匆几步上前,一把便将姜采搂在怀里,心肝肉的叫着。又淌眼抹泪提起已故的梁氏,姜采便知这位必定是自己的外祖母梁老夫人了。
梁老夫人穿着一件石青色滚边绣五福添寿对襟褂子,清瘦高挑。虽是满头银丝,脸上却并不见任何褶皱。细看眉眼,年轻时定是生的十分好看。
一旁扶着老夫人的中年妇人,着镂金百蝶穿花对襟褂,圆脸细眉,生的和气面善。忙上前止住梁老夫人劝道,“老太太快别哭了,仔细身子。采姐儿一路舟车劳顿,又晕船的厉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