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听见声音,只觉得不妙,向暖阁方向望去,可惜垂着帘子挡住了视线。她紧张问道,“谁在里面?”
里面的老太太伸手按住了英国公,对他摇了摇头。他虽想挣扎起身,可耐不住老太太目光犀利。只得不情愿的再次坐下。
外面的姜采仍旧镇定自若,“谁在里面有什么要紧,看到这些,你不该同我说些什么吗?”
姜淮瞪着姜采,见她目光笃定,神态自然,心里反倒越发慌乱起来。姜采自幼懦弱,凡事只知道退让隐忍。举凡姊妹之间发生摩擦,不论她是不是在理的一方,都唯唯诺诺不敢言语。今日这般有理有据有节,更有底气的样子,姜淮从未见过。少不得内心有些慌乱,原本想了很多应付的对策。可事情并没有按常规发展,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姜采坐在对面,也不着急,只一口一口的抿着茶,等待姜淮。
另一边,碧丝和碧柳将一应证物都摆在了姜淮面前,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着她。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姜采喝茶的声音,和姜淮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这是在给对方施加心理压力,是刑部审讯犯事官员常用的手段。英国公诧异,实在想不通,女儿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手段。
时间越长,姜淮越慌。她越来越抓不准,姜采到底还掌握了些什么证据。她脑子飞快的旋转,试图将这些所有的罪证都甩出去。
她要冷静下来,回忆一下整个过程。翠竹的兄长前几年做工时,不慎砸断了双腿,从此丧失劳动能力。她那嗜赌如命的父亲,便将她卖进了牙行,是她娘又偷偷使了银子,才让她能进英国府。翠竹自己也争气,能从一众丫头里脱颖而出成了姜淮的贴身大婢女。因她家中困难,每月例钱不足以贴补家用,她常常会做些绣品由她嫂子带出府去变卖。是以她常常会用银子通融门房婆子行个方便。她去支开守门的婆子,没人会怀疑她。秦平便也可顺理成章的被放进来。
这一处没有漏洞,虽然被二门的婆子咬了,只要翠竹不说出实情,姜采不算证据十足。
厨房那只喂了毒的碗,姜采、江淮姐妹用的是花色一样的。那毒是贺知章自外面送进来的西域珍品,无色无味,无从查访。就算是翠竹去过厨房,也不能证明姜淮下毒。
这一处也没有漏洞。
难就难在了,那只巫蛊娃娃。
姜淮目光落在那娃娃身上,后背渐渐渗出汗来。姜采抬眼去看她,并不急着追问。只招了招手,要婢女将那巫蛊娃娃呈上来。她拿在手中端详片刻,将那上面的银针一根一根拔了下来,放在托盘上。每一个动作,都很缓慢且郑重。最后,又命婢女将那针和娃娃都扔进炭盆里烧毁。
姜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姜采,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内心越发胆颤起来。
姜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