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凯文被菲尼摇醒,他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在轮值时睡着了。幸而一夜无事,若是遇到偷袭,只怕他们已经身首异处了。
凯文一骨碌爬起身来,心中暗道惭愧,忙向菲尼道歉。
菲尼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帮着开脱道:“这几天你比我辛苦,晚上虽说是轮值,但是你熬的时间远比我长。今天晚上你先睡,好好恢复一下体力,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得去应付呢。”
凯文不好意思地笑着,扭头四处张望,恰好听见卡尔的鸟鸣声,他歉意地冲着那个方向耸了一下肩膀,然后与菲尼收拾好东西继续出发。
这一走又是一个上午,但是行进的路程依然跟前一日差不了多少。
凯文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担心赫拉克的援兵会追赶上来。虽说援兵会晚两天出发,但是两者的速度差别太大,很有可能因此坏了计划。
菲尼看出了凯文的心思,刚想安慰几句,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疼,他正欲伸手去摸,却发觉双手没有了知觉,他预感不妙,想提醒凯文,可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便栽倒在地。
如此同时,凯文听见了卡尔发出的警报,他寻思着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却见身旁的菲尼摔倒在地,他的左臂上也感觉到一下刺疼。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双眼也顺势看了过去。可他的肢体已经不受控制,视线迅速模糊起来,四周的景物也剧烈地摇晃着,地面如同一块巨大的屏风迎面向他撞来。他的喉头咕噜了两声,终究没有喊出一个字,便头重脚轻地扑倒在地。
等凯文猛然惊醒过来,惊讶地发现艾米丽正蹲在旁边,眼睛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凯文挣扎着蠕动了一下身体和四肢,却被浑身的酸疼引得“哎哟”了一声。
艾米丽欣喜地呼道:“凯文哥哥,你终于醒啦。”
凯文这才注意艾米丽手中拿着一只水袋,也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在这里?哈里先生和卡尔呢,他们去哪了?”
此时菲尼也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他看见艾米丽也很是讶异,他揉着仍旧隐隐作疼的脖子奇怪地问道:“艾米丽,我们这是怎么啦?”
艾米丽冲着他俩做了一个鬼脸:“你们两个啊,差点被人煮着吃啦。”
艾米丽告诉凯文和菲尼,大约半个小时以前,卡尔发现路边的山石后有人埋伏,他随即发出了预警,但是那几个埋伏的人手脚利落,在警报发出的同时已经发动了进攻。
艾米丽把水袋扔在一旁,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长的管子和两根细针,摊在手心中伸到凯文和菲尼的面前,“瞧,他们就是用的这种武器,这两根细针是从你们身上拔下来的。哈里先生说这种东西叫做吹管,可以无声无息地发射毒针,一般人对此很难防范。”
凯文结果吹管和细针,仔细地翻看了好一阵子,惊叹道:“居然有如此怪异的武器,看来,那个神秘部族真是诡异啊。”
“哈里先生说,他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武器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得以重见。”
“他还说了什么?他们现在人呢?”
“他和哥哥去追踪那些人了。”艾米丽没等凯文追问,接着把刚才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当凯文和菲尼倒地,哈里和卡尔再也顾不上暴露行踪,他们冲着那些人连续射出了七八箭,怎奈距离有些远,两者之间又有树木阻挠,几支箭中命中目标的少之又少。
不过这一轮攻击把那些人吓住了,他们丢下了被射中的同伴仓惶逃走。
哈里赶到凯文和菲尼身边,确认他俩只是处于昏迷状态之后才放下心来。卡尔则跑到被射中的那人身边,想要审讯一番,可是那人被箭射中了要害,早就一命呜呼了。
哈里不愿错过找到敌人老巢的机会,临行前请求艾米丽留下来照看凯文和菲尼。卡尔也嘱咐艾米丽一定要提高警惕,免得敌人杀回马枪,他还告诉艾米丽:“我会在沿路留下记号,如果凯文和菲尼醒来之后,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他们顺着我留下的记号来找我们。”
凯文听完暗自庆幸,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用水可以把我们弄醒的?”
“我哪知道啊,我还不是什么法子都试试呗。”艾米丽得意地描述了一番救人的过程,她说她把摇、拍、打、推等各种招式都用遍了,最后她才想到了用水,没想到这招真能奏效。
凯文和菲尼相视苦笑了一声,菲尼问道:“哈里先生和卡尔走了多久了?”
“嗯,算起来应该有一个小时了。”
凯文陡升担忧,他问道:“艾米丽,那个被杀的人在哪?”
艾米丽指向不远处的林子:“在那边,溪流那边有一块很大的石头,那个人就在石头后面。”
凯文顺势看去,果然在树木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块石头的影子,“走,我们过去看看。”
艾米丽连忙摆手:“我不去!那里有死人啊,你们自己去吧。”
“你怕吗?”菲尼明知艾米丽害怕,却故意问了一句,“那你还敢把吹管捡来?”。
“那是哥哥扔给我的,我才没有靠近呢。”艾米丽不停地申辩着,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动都不动一下。
凯文也不强求,便和菲尼一起前往查看。
果然,在石头后面侧躺着一具尸体,一支羽箭透穿了他的脖子,他除了穿着一条兽皮裤子之外,并没有其他服饰,身上的皮肤被一层泥浆包裹着看不到原貌,只有从几处泥壳剥落的地方,才能依稀看见惨白的颜色。
在尸体的脑袋旁边,凌乱地散落着一个不成型的东西,大体可以推断是此人所戴的帽子,可能因为身体倒下时受到了冲击,所以才会从头上脱落,摔得变了形。
菲尼拾起帽子,在手中摆弄了好一阵子,总算把它恢复成原状。他端着帽子左看右看,奇怪地自言自语:“这帽子比脑袋大出这么多,怎么戴啊?”
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