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想劈开这堆碎石?这不……等等,但凡见过慕言战斗姿态的人都不会如此果断的下决定,他似乎还真行。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快躲好。”有马连忙催促着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武士,与其一同远离慕言数十米开外。
见此,慕言直接拔刀。
单纯以斩击无非是多砍几刀,不过哪有向剑气注入精华,神格后的真·剑气来到方便。
一抹荧光在银白的刀身浮现,转瞬间便如火焰般变为耀眼的橙黄之色,随即刀尖上扬。
无数精华剑气在慕言有意识的控制下,集中倾泄在堆积的洞口上。
轰!
碎石纷飞,还没落地刚被无数剑气碾成齑粉,一击之下直接将洞口处的碎石瞬间蒸发般,化为一堆随风狂舞的粉尘。
不待身后四个混子收起惊愕而不由张开的嘴巴,重新打通的隧洞没却突然亮起一双双赤红的光点,密密麻麻极为瘆人。
见此,有马瞳孔猛缩,瞬间拔刀大喊道:
“准备战斗!掩护大人!”
然而不待一众接到命令的武士行动,慕言冷静的声音便在他们耳边响起。
“退回去,保护骏城平民,另外告诉四郎,黄昏之时继续前进,我在磐户驿等你们。”
说完,慕言冷着脸,双眼却比饥渴的卡巴内重见人类还要炙热的眼神扑了进去。
随即,一阵耀眼的明黄光芒乍现,卡巴内的嘶吼声愈来愈远。
与此同时,天亮了,有马却傻了。
啊这,实不相瞒,自从重获新生后,有马便迫切的想要砍几个卡巴内助助兴。
可问题是,自从他重获新生后,直到上一秒为止,愣是没见过一个会动的卡巴内。
可就在刚才,那么大、那么多的卡巴内眨眼间就没啦,瞧着那位大人的意思,似乎整个磐户驿也想一人包场的样子。
这让有马的一腔热血、一片赤诚之心恍若冰水淋头、冷风骑脸,如果他能说一句话,那一定是……
给我留一个啊!!!
一旁有些茫然的三武士迟疑道:“有马大人,我们……”
“回去,警戒,等待。”望着空无一人的隧洞,有马欲哭无泪地说道。
……
漫长的等待中,时间缓缓流逝,一片赤霞染红天空。
随着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停止一天的骏城缓缓开动。
因为已经临近磐户驿的缘故,骏城只是保持匀速缓慢前进,以至于有马站在车头的外栏上,沉默地看着隧洞中宛如地狱的景象。
在车头大灯的照耀下,无数断肢残骸堆积在铁轨两边,一层浓稠的黑血流淌,竟有侵没铁轨的迹象,随着骏城驶过,而溅射在墙上。
这样的景象在离开隧洞后仍持续数百米的距离。
磐石驿是通往首都金刚郭的最后一个要塞,亦是最后一道防线。
在磐石户沦陷之后,城内的卡巴内自然受到最近的金刚郭吸引,本能地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隧洞中以及铁轨上的卡巴内或许只是其中一部分。
更多的则是遇山上山,遇水涉水,在山林中迷失游荡,或许在某一天,恰巧接近铁轨,又恰巧偶遇骏城,那又将是一场胜负未知的危机。
不多时,一个再一次被黑血染成红黑色的持刀人影笔直地站在铁轨一旁。
有马瞳孔一缩,急忙钻回驾驶室大喊道:“停车,大人就在前面。”
“吵死了,我比你还先发现。”
……
【稀人当前击杀数量:32580】
【当前与世界主同行时间:30/h】
当骏城缓缓停车身边,慕言一步跳上车头,进入驾驶室中,当即朝四郎问道:
“需要进去补给吗?”
“不用,剩下的能源可以直接前往下一站,倭文驿。”
“沦陷了?”
“当、当然没有。”四郎有些奇怪了看慕言一眼,他感觉到慕言听到回答,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
“好吧,就在那里放下平民,大概需要多久?”
闻言,四郎急忙从一旁的铁架上抽出一份地图,一阵比划说方才回答道:
“如果一切顺利的,最迟明日午时便能抵达。”
正当慕言刚想说些什么时,只见他脸色突然一变,话到嘴边,又突然咽了回去,转而说道:“辛苦你了,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只有我才会这个……”
说完便匆匆向外走去,途径一脸欲言又止的有马身旁时,慕言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之前似乎说了些什么,不过,相信我,杀卡巴内是件枯燥又无聊的事,如果可以选,我宁愿睡午觉。”
有马:???
这说的是人话?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想砍卡巴内啊。
不过这种话有马显然不敢提出来,慕言倒也没多想,毕竟让人碰不到怪就是最大的保护,这可是只有世界主才有的排面,机会来之不易啊。
慕言出了驾驶室,途径十几节车厢,在一众平民既害怕又好奇的目光下直接走到末尾医护室。
刚一入门,只见科学家正疯疯癫癫地念叨着什么,慕言不予理会,反倒静心与祸斗交流起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
“吾不知该从何说起。”
“?”
祸斗的声音就此沉默,像是在组织语言般,过了许久方才再次开口道:
“人类,趁现在还有机会,你得明白并接受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人,还是做妖。”
“?”
“有事说事,别搞谜语人那一套。”
“……”
“守护灵与凭附者灵魂相连,两者之间心意相通,却又是独自的两个个体。”
“在汝第一次进入无间地狱时,吾就一直很奇怪为何汝如此轻易的便挣脱沉沦幻境的束缚。”
“直到后来,吾才回想起来,汝从未生起过恐惧之心,甚至面对不同的情况,无论喜怒哀乐,汝的内心却始终如同一块寒冰般,似乎永远不会受到外界一切影响,哪怕泛起一丝波澜。”
“在意识到这种情况后,吾便一直在观察,在此,吾想问汝一个问题。”
“你从何时起不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