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放心地沉睡。
“没事。”张汝安把身上的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纵马策鞭,一声清啸而去。
张汝安之前所说的福来客栈并不远,策马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便到了。有几个家丁早有准备,收拾了行李物品,只等哨声一来便接应张汝安等人。
张汝安在阮府家门口停下,道:“阮默清,你家到了。有阮老爷在,令家不敢把你怎样的。你若是想回府去找你父母,我们便在此分别吧。”
阮默清仰头望了一眼烛光点缀的阮府大院,默然摇摇头,“不,我不回去。我……我,我要跟你在一起。”
张汝安微微讶然,“跟我在一起?”转而笑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阮默清赌气道:“想好了!君子一言,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张汝安沉吟片刻,“得嘞——”
疾驰而去。
令沉佑的兵马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三人才刚刚汇合,侯府的卫兵就封锁了城门、城墙,三人不得已之下只得改走水路。不过水路上匪患猖獗,脚力又比陆地慢上许多,更是有许多难以预知的危险存在,令人不得不防。
那船家是个没好气的中年妇女,大夜里的,见几人风风火火地要夜间渡船,犹豫道:“客官嘞,晚上在巴巫山脚下走船,河上水匪多嘞,莫得走嘞。”
张汝安从包袱里掏出一锭银子,“船家阿叔,莫拿架子啊,求你了好吧,我阿兄阿姐私奔出来,正被人锤杀,你要是渡河,他们永生永世都会感谢你的!”
那船家半信半疑地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半晌不耐烦地道:“好撒,好撒。只渡你们这一家了!”
三人上了船,阮默清和张汝安在乌篷里略路吃一些食物垫肚子,之后,张汝安到船头和船家攀谈。船家点了支旱烟,一脸愁苦地说这地界这几天不太平,山上的女响马时长下来烧杀抢掠,遇见女的就拔光头发然后宰了,遇见男的就直接带回山寨里做小,可是骇人得紧呢。
张汝安抿抿嘴,亦有几分余悸,“不是吧?巴巫一带民风竟粗犷如斯,……官府不治吗?”
船家苦相道:“哪有得治啊!哪有得治!巴乌峰回十二山,处处险峻,自古兵家难管。这帮子女土匪更是难缠,也有几位大人说要剿匪,就没一次是真成了的!”
又悲道:“想俺们那年纪轻轻的大小子,被这帮子女响马……劫上了山做男宠,就再也没下来过!他走时,家中还有三个月的娃娃,年纪也就跟你一般大!”
说罢泪水涔涔而下,仰天长叹,苦痛不已。张汝安沉吟,一时无话,忽听得岸边芦苇丛窸窸窣窣的声动。
船家愕然,“怎么了?”
张汝安做了休止手势,示意莫出动静。他从前在瘴疠之地游历之时,学得一手观泥痕、辨草色的好本领,此刻船未动而水声先闻,想必有位君子正蛰伏于此。
正当寂静之后,身后忽闻一队人马声势而来,举着火把、兵器,喝道:“前方人等,还不快快下船投降!”
为首的正是中郎将令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