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缎,是在下用三张魏晋字画才跟少陵君求了三天三夜才换来,就被姑娘这样无缘无故地斩断了。哎,在下还想拿来做锦囊呢。”
我抓住他辫发,“回头赔给你就是。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一定要跟我实话实说。”
张汝安反过来拿匕首把我逼开,“欸?我说我姑娘,有你这么凶神恶煞地求人的吗?”
我定定看着他,忽然间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张汝安见她忽然怔怔,笑容随即也跟着褪却,“怎么了?”
我摇摇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事实上,自从那日清晨,他转身消失在薄雾中以后,这种不明的情愫一直伴着她,不经意之间,随时随地地涌上心头。
在暗林子里,我被山狸子整得快要颠乱,心里想得也是张汝安。即便当时张汝安是邪灵变的,我也盼望着跟他走。
难道……这就是情窦初开?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前十八年的人生跟如今的快乐比,简直味同嚼蜡。
我低下头,喃喃道:“张汝安,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回答我。”
张汝安正拿着剪燃落的烛花,闻声道:“嗯?你说吧。”
我抬眼瞟向他,只见烛影下,他的半张侧颜洒着淡淡的光辉,微开的窗格,映透水色和浮动的暗香。
……也浮动着她一颗摇曳的心。
我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怎么在山林子里?难道……你早就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张汝安一双眼睛还盯在蜡烛粼粼的光,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我见他这般神色便心里炸毛,抢过剪刀,半是撒娇地说道:“人家跟你开玩笑呢?你能不能好好说!”
张汝安抬眸,“姑娘怎地连别人的剪刀都抢?难道是看灯花燃得妙,想跟在下‘共剪西窗烛’?”
暖融融的晕光打在我脸庞,我一时鬼迷心窍,不知怎地就冒出一句:“好啊!”
张汝安凝固了一下,半晌扭捏说道:“在下……只是说说而已。”
两人都无语,片刻清幽的夜风透过窗格吹来,明煊的蜡烛“噗”地一声爆出个灯花。
我心中空落落地,颓然放下剪刀,率先打破尴尬的氛围,“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困在林子里了?是令沉佑找到你们的?”
张汝安咳了一咳,讶然道:“那个,令沉佑?他不是你夫君吗?”
“不是!”我听出他这么云淡风轻地说,急着忙着解释道:“我跟那个大粗腿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没嫁人!”
我说得激动,不知不觉地摇晃着张汝安肩膀。
张汝安身子板后仰,快要躺平,无比艰难地支着手肘。他抿了抿唇,“嗯,我、知道了。”
我这一探头,手把张汝安肩角弄得一团褶子。
我有些窘迫,直起身来,有些不自在道:“你不要误会啊,我……我是说,令沉佑,平时武艺很高强。我当时在林子里看见他忽然跑开,还以为他去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