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秦王又转头,望着眼前的张翠。
张翠体格不大,可说起话来,是底气十足,韩国派遣这样一个能臣来,不会就只是眼巴巴地通知寡人吧。
大国有大国的生存之道,夹在秦楚之间的韩国,也有其生存之道,只有两边取巧,才能为国谋利。
“使臣陈述利弊,不会只是为了告诉寡人,秦韩婚约不成了吧?”
见秦王有问,张翠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外臣尝闻,秦王乃雄主,必知此乃熊心之策也,对秦王来说,婚约是小,错失韩秦之盟才是大。
当今天下,七雄之争,秦楚虽强,可我韩也有劲国之称,其秦在西,其楚在南,秦楚之间,必有一战,如此,我韩若是亲秦,则秦必胜,亲楚,则楚必胜,秦楚争霸,胜负皆在我韩国也,秦王岂能不视之?”
张翠此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一番言语,将韩国抬得很高。
秦王不语,示意使者继续说道。
“今,秦遇两难,以为公子之乱,一为巴国用兵,以致关中兵力不足,现在正是巴国未定,公子未平。
秦王尚且不能自顾,况且在外还有魏赵两国,虎视眈眈,外臣听闻,两国使臣,俱已到郢都,这其中利害,秦王不能不察也。
占宜阳,置洛阳,天子迁都,秦国长戈,已然独霸中原,其余六雄,无有不为其忧心者,况乎三晋耶,卧榻之侧,难容他人酣睡,秦国正是内困,诸国岂能坐视不理。
如今情形,唯有我韩王,两国之盟,特来派外臣相告,若我韩国亲楚,与楚国结盟,不仅是秦东南不利,更是有诸国合纵之险,此番言语,皆为秦王所思,不知秦王对此,有何长策?”
张翠侃侃而谈,越说越顺,秦王听得,脑壳越来越疼。
七雄争霸,谁都盼望着对方先出事。
燕国还不正是因为公子之乱,被赵雍乘机攻破了国都。
上次五国谋秦,风波未平,现在季君又起,真是按下了葫芦起了瓢,让嬴荡疲于应对。
天下,自从诸侯变法以来,合纵连横,大国征战,几乎就没有一刻停歇,秦国出了这样的乱子,诸国要是没有半点反应,绝对是不可能了。
七雄争霸,乃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七雄依照自身的地缘政治格局,以最大的限度,为本国争取利益。
如今,秦国外战内患,洛阳宜阳两地,根本就是无力坚守,若是函谷关一着不慎,炸个响雷,不管是赵国介入,还是魏国的介入,那可就大大的麻烦了。
在秦昭襄王时,秦国已然有了那么大的能耐,还不是依旧被信陵君破了函谷关,这棋还得要小心翼翼地走。
嬴荡严重怀疑,张翠这货是来乘火打劫的。
他牙尖嘴利,先将你的路给你逼绝了,其后再抛出来他的条件,让你不得不接受,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好像不结盟韩国,秦国就又要面对六国威胁一般。
楚王雄心,迎娶韩王女,必定给了韩国诸多好处,看张翠的态度,话未说绝,看来寡人也得给点好处,笼络一下韩王。
当初,定下这秦韩盟约,对于韩国来说,有点儿像是城下之盟,秦国围住了新郑,韩仓无奈才交出姬职,定下了两国盟约,现在楚王介入,韩国是在待价而沽。
“如使者所言,寡人所思,秦国势必要与韩国交好了,即若如此,寡人该抓紧迎贵国王女,现在贼首季君已死,咸阳无事,明日就派遣使臣,出使贵国可好?”
嬴荡在故意装傻。
张翠却不吃他这一套,一拱手,面色一正。
“外臣回禀秦王,楚国愿割地一百里,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