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四日的贵族,左相身死,还有开治户台一府,如此剧变,他这个御史台令,秦王身侧的国务大臣,居然连问都没问,甚至都没表现出一丝的疑惑。
司马错做事,还真是内方外圆也,其内,不该问的不问,其外,装作什么都不知一样,好不圆滑,以他的聪明,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他虽然不问,但嬴荡不能不说,君臣之间,不能起了隔阂,不能因为甘茂死得突然,而影响了司马错对寡人的忠心。
“寡人刚才巡视城墙,各处守备完善,此乃御史令之功也!”
嬴荡拉了他坐下,司马错先行谢礼。
“臣久在军中,分内之事也,如此征员下去,咸阳城可有两万士卒守城,纵然贼军有十二万之众,也能坚守两月。”
司马错的一番话,先是宽慰秦王的心。
两月,足够了!
就算乌获和赵颉都出了事情,那季君麾下,也不过九万大军而已,顶多再算上他的门客,再加上赵砮两万,至多十二万。
司马错所说,正是由此得来,凡事想得宽些,总没有错,两万对十二万,说得这般有信心,果然能让秦王安心。
“有劳御史令了,只需坚守两月,两月之内,洛阳宜阳大军必到,左相战死,右相未归,如今这咸阳守城之事,御史令全权处置,至于其他,可由新任治户令配合你。”
秦王的令,昨日就下去了,任用一个名不见经传、来自宋国的儒生为国务大臣,司马错岂会不明,这咸阳要变天了。
“臣遵令。”
公输楠已经上任,昨日就见过了司马错。
“御史令以为,这次季君之乱,谁为罪首?”
司马错愣了一下,没想到秦王话风一转,问到这里来了。
他不敢贸然回答,想了一下被灭门的臣子们,又想了一下嬴壮,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还有甘茂死得如此意外。
“回大王,是左相甘茂,令季君迁蜀地将军之举,就是给季君造反的机会,左相此举,有私通之嫌。
但臣又一想,咸阳城中军备齐全,更是有如此多的辎重,这些本该是去蜀地的,可被左相留在咸阳,这不符常理,恕臣驽钝,不能知其因?”
嬴荡哈哈一笑,光靠蛛丝马迹,就能猜到这些,实属不容易了。
“哈哈,御史令快要猜到了,左相乃是自裁,寡人不过是保全了他的名声而已。他这一生自诩能识人、能用人,可他偏偏看错了两个人,寡人和季君。
他没想到寡人会在洛阳举鼎后,如此大变,他更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季君所引诱,做出弑君之举,甘茂自知必死,所以这季君也不能活,御史令所说无误,首罪乃是左相也!”
经这一提醒,司马错茅塞顿开。
与其说甘茂恨嬴壮,还不如说他更恨自己,踏错了这一步。
难得大王对此知道得清清楚楚,还能成全了他的名声,此番前来,定然是知道了他心中的疑惑,专程来做了一番解释。
司马错明白了秦王的良苦用心,立即跪拜,称谢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