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不过是一双快人一步的眼睛,杀他,易如反掌。我实在不相信凭我女儿的修为会轮到要你去救她。”
“我不明白主上到底想说什么。”
霍泉莲盯着墨霜,似乎是要把他的脸盯出花来一样:“你是无锋的人?”
“何以见得?”男人没急着反驳。
“事情我办得很隐秘。能这么快打听到消息,又能被我女儿护着的多半就是他。”女人瞟了一眼男人嘲笑道:“他真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这么多年了,也不过如此。”
“如果我说,我跟那个什么无锋没关系,只是仰慕小宫主,恰巧路过,顺便抢亲,杀了饶天满门。您,信么?”
霍泉莲看墨霜的神色开始古怪。
“您不信。”男人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主上神武,我确实是左权使的人。您敌对的……走狗。”
这种事情,霍泉莲早就猜到了。但她还是愣住了,因为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如此的坦诚不公;以往,但凡被她捕获的疑似无锋那边的人都是要么抵死不认、要么就咬舌自尽。这样通透得一条路笔直见底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瞬间,让她哑然的说不出话来。
她没反应过来,男人也没再说话,安静的继续站在那儿。
“你很好,省了我很多麻烦。”霍泉莲转身回到宝座,“说吧,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主上,我回答了你,就背叛了左权使。”墨霜不动声色。
“只要你说出来,我保你无事。”
“主上当初也是对饶天这么许诺的吧。给他无尽的荣华富贵,甚至让小宫主嫁给他;只可惜,他还是无福消受。”
“他的死,是个意外。”
“意外?”墨霜笑了笑,“饶天这种货色对您没有用处,您应该只是想要套取他的什么秘密,而保密的最好办法就是灭口。我不杀他,我相信等他没有价值的时候您也会违约。毕竟,您那么疼爱您的女儿。”
“他一个外门人,能知道什么?”
“人已经死了,我也不清楚。不过就算他没有特殊的权限,偶尔在本家听到一点什么您需要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是您技高一筹,想以此引左权使上钩?”
霍泉莲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只想知道无锋那群逆贼的下落,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别忘了,这里是幽寒境!你不说,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逼你开口!”
“火笞还是五裂?”墨霜一上来便说出了两大酷刑的名字,“在下生来皮糙肉厚,您说的一百种方法,我都尝试过。”
霍泉莲冷笑一声,只当那是逞能之语。然而当对方将面具揭下的刹那,她不由的浑身抖了抖、半站起身来,头顶的配饰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不停摇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你……”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奇迹。
“主上看出来了,我已经死过一次。”
墨霜似乎不大习惯别人用这样诧异而惊恐的眼神盯着自己,只在片刻间又将面具戴上。“您如果觉得那一百种方式能够比得上魂影灼烧,那就尽管试试。”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霍泉莲像是见了鬼,有些无措的重新坐回去。
墨霜从汇芸囊中取出一颗有些腐败的头颅,二话不说的丢到前面,正中宝座前的案几。
但见那头颅已经不算完整的脸上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正直勾勾的注视着霍泉莲,嘴巴张得几乎裂开,舌头已经呈现了乌紫的一块。
霍泉莲坐不住了,几百年来处优养尊的生活已然让她无法适应眼前粗鄙的一幕。她何曾受过如此不尊礼数的待遇,当下一挥大袖就要唤人将之拿下;然而袖子甩了一半,那个依旧保持着来时姿势的男人却开口了,“主上要的是无锋手上的九头金翅符。”
霍泉莲动作一顿。
“那个东西确实在左权使手里。但您知道,想要从他的手中夺过来难上加难。但您另辟蹊径的直接找几大家族认您为主,直接掌控妖族最大的战备金库,这其中的机会也太过渺茫。”
这一点说道了霍泉莲的心坎里,她耐着性子看着男人。
“找人许以重金、加以利诱确实是个办法。但想来也只钓到了饶天这么个不入流的外门,真正的本家依旧不受蛊惑。”墨霜声音里有了一丝不明的笑意,“甚至是连右权使这样跟无锋平齐的位置都要拱手出去。主上真是……慷慨。”
“不怕死也不怕受刑,又不肯告知本宫无锋的下落。”霍泉莲似乎敏锐的嗅到了什么,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你想说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所猜测的。”
“主上神武,应该听懂了我的意思。”墨霜淡淡道。
霍泉莲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右权使的位置,不是不可以。但你需要像我证明,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