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牛被喂得一个个脑满肠肥，在天上飘来飘去，见到人就滑翔过来，杜建国有时候都会担心被这牛撞到会不会出什么事故。喂完牛杜建国马上把游客引导自费项目，月球纪念品商店。这是跟刘启林合办的项目，里面卖一些月球周边玩偶，有钥匙扣，有号称是月球岩石造的手串，其实都是杜建国从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进货的，养殖场以前的胖妹现在改做导购，服务态度也大为改善。
头几天的行程都一如既往的顺利，问题出在最后一天的“河谷探险”项目。河谷是旅行社自己挖的，本来是酒店后面的一块洼地，用来放王邂秋带来的石头。其实纪念品小商店开张以后大家觉得捡石头做纪念品这个项目可以砍了，但王乾元觉得既然人家都把石头带来了，那还是按原计划搞一个景点吧。就把洼地又加宽加深了一些，弄成一个干枯的河滩的样子，也算事响应一下月球曾经有自然的水这么一个传说。河滩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有王邂秋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也有大家从地球运来的。杂七杂八的堆在那里供游客在这里捡着玩。
大部分游客对捡石头这种小孩儿的玩意儿不太感兴趣，照两张照片就走了。但这个团似乎对这个项目兴致很高，杜建国叼着烟看着这群老小孩在河滩里蹦蹦跳跳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似乎比他们还要大些。
等到集合的时候一群团员兴奋的跟大家分享自己的战利品，他们捡的基本上都是雨花石，毕竟这种石头最漂亮。但有一个人不同，皮若淇扛了一块一人高的巨大鹅卵石健步走来，那个气势仿佛魔兽世界里挥舞强化图腾的牛头人。
杜建国赶紧迎上前去接过皮老太的石头，差点把腰给闪了。这石头起码得有200来斤，真不知道这老太太哪来这么大力气扛来的。
杜建国缓了一下，说道：“您老人家还真有把力气，这么大块石头都抱得动。”
皮老太得意道：“这有什么？我年轻的时候是运动员，比这还重的我都扛过。”
杜建国有些无语，心想这要是给她个支点，她估计能把整个月球都背回家。杜建国怕这石头把飞船的漆水剐了，就说道：“您这个石头不能带回去，太大了。”
皮老太生气道：“为什么？你这不就是专门让人捡石头的么？别人能带得，我就带不得？”
杜建国道：“别人那都是小石头，装口袋里就带回去了，您带这么大块石头有什么用？而且放的地方都没有。”
皮老太道：“你又没规定只能带小石头，不能带大石头。我跟这石头有眼缘，想带回去做靠山石，碍你什么事了？”
杜建国就劝皮老太，说这里的石头其实都是我们从地球挖来的，这种石头地球上多的是，没必要再“出口转内销”。然而皮老太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要把这石头带回去。
杜建国没办法，只好说：“您这么大的石头行李箱放不下。您一定要带的话只能再给石头买张票，全程你看着石头，如果飞船出现颠簸这石头砸着人或者碰着漆您可是要赔的。”
皮老太说道：“凭什么要买票？我在你们这公司买的是往返机票，这会儿你又要加钱了，不是黑店是什么？这是个石头又不是个人，买了票你能开发票吗？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告你去！”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皮老太已经扛起石头往回走了，看样子是准备放回去。
杜建国不说话，他知道这种时刻没必要跟客人斗气。公司开张这么久还没被投诉，要是这老太婆真到什么消费者协会投诉自己，那自己不就成了公司的罪人？他点起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皮老太扛着石头的身影，心想自己要是到了这把年纪还有这样的体力就好了。
眼看皮老太都要走得没影了，身后的顾客中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吼声：“且慢！”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老头像离弦的箭一般向着皮老太远去的方向冲了过去。杜建国记得这个老头好像叫周浩宇，平时安安静静地，也不知道这会儿闹什么幺蛾子。
没一会儿之间皮老太又扛着石头回来了，周老头跟在身边，好像《水浒传》里押运生辰纲的杨志。不等杜建国开口，周老头抢先说道：“鄙人姓周，退休前在古生物研究所工作。我看这块石头很不一般，像是古生物化石，所以打算带回去研究。”
……
王希咖想象着一个老太婆肩扛巨石的样子，只觉得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