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答?”陆远横着眉,再次说了一句。
村民都是普通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还是李寅站了出来,他算是这里面见识最广的人了。
“回禀大人,苏相公在家养身,这些天,无法动身。”
陆远闻言,受伤了,便接着道:“你带本官前去,我们是奉了皇命而来,耽误不得!”
李寅连连点头,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请,苏相公的家,就在哪边。”
官差们跟在陆远的身后,往苏画的草堂走去。
乡亲们更是一涌而上,跟了上去,纷纷想知道发什么什么事情。
苏画正和玄公在院子里,吃着李家嫂子送来的桂花糕。
“你还别说,这李嫂的糕点,真的做得还真不赖。”玄公往嘴里赛了一块,竖起了大拇指。
“听小翠说,她娘这手艺的代代相传的,可惜啊若不是战事波及,可能现在的糕点铺都开了几家了。”
苏画叹了一口气,这战事,不知道何时能停。
“哎,小云子,我看你的病差不多了,酒窖的啤酒可以开坛了吧?”
苏画看了一眼屋内的霓裳,在玄公耳边低声道:“可以开了,但是霓裳不让我喝酒。晚点我把她引到楼上去,你去酒窖拿一坛,然后晚点你就来接我,就说接我出去散散步。”
“这个主意好,不过我要开两坛!”
看着玄公狮子大开口,苏画有些肉疼的回答了一句:“成交!”
两人还在憧憬着,晚些时分小酌一杯的美好梦想。
草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鱼贯而入进来许多官差。
陆远开口问道:“苏云瑾是何人?”
被打扰到了玄公极其不爽,大声的回了一句:“喊什么喊,这里就两个人,你瞎啊!”
“放肆!”
“无礼!”
玄公脸色一沉,怒视着陆远,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冷声说道。
“本官是北镇县令陆远,你这一介草民,见到本官不跪便好,还敢大放厥词!”
“老夫是龙虎宗的道士,先皇御赐,凡是道中徒孙,三品之下,皆不用跪拜!”玄公挑了一眼,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想让他下跪,真是痴心妄想。
先皇尊崇道家学说,还真的下过这条御令。
陆远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玄公,怒道:“你看看你,哪里像个道士,分明是信口雌黄!”
“怎么?你还不信?待会儿我把你扔出去的时候,你就信了!”
看着玄公准备动手的样式,陆远脸色一变,突然忘了此行的目的,高声道:“把他拿下!”
“且慢!”
骑在马背上的老者发话了,望着视线过去,陆远冷汗的都下来了。
这不是大内总管黄邪吗?以前见到文宗的时候,黄邪都会陪在身旁。
刚才一直在队伍中,他又带着面袍,还低着头,陆远这才没有注意到。
想到这次,陆远连忙跪下,为自己失礼而补救道:“下官陆远,参见黄总管!”
“不必了,李公公念旨吧。”黄邪没有正眼看着陆远。
反而紧紧盯着玄公,玄公也在注视着他,两人一言不发,身上的杀气却陡然而生。
至于黄邪会为什么会到场,都是文宗的安排了。
韩君祁说苏画受了伤,文宗金口御言,不过口令都说出来了,总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这进宫面圣还得进行。
所以文宗便派了黄邪前来,其次就是黄邪也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公公走出了轿子,端着圣旨打了开来,念道:“圣旨到!苏云瑾,跪下接旨!”
哗啦!一片哗然!
苏画还没跪下,附近村民们和那些官差先跪下了。
宣读圣旨,便如同天子驾临。不仅接旨之人需要跪拜,周围在场的人也得一同跪下。
尊卑有序的观念,已经深深地流入他们的血脉之中。
就连刚刚赶过来的霓裳,也搞不懂什么局势,也跪下了。
在场的人,就只剩下苏画、玄公,还有骑在马上的黄邪没有下跪。
李公公冷冷的看了苏画一眼,捏着嗓子说道:“苏云瑾,为何还不下跪?”
苏画和玄公对视了一眼,当下形势严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穿越来了之后,苏画就知道,这传统规矩,给人下跪是迟早的事情,他也不想跪,但是总比落个不敬天子,人头不保的局面,要强上太多。
苏画有伤在身,还是霓裳扶着他,屈身下跪。
“草民苏云瑾,接旨!”
“大唐第九代文宗敕旨,膺昊天之眷命。东庐苏云瑾献策有功,封从九品登仕郎。赏银百两,丝绸千匹。即刻进宫面圣,不得有误!”
苏画一脸懵逼,啥!九品登仕郎?
什么时候我献策有功了?转念一想,难道是马蹄铁,是韩君祁搞得鬼?
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若是其他的官职也就罢了,还是个不入流的从文散官。不入流的也好,总比跟那群人老成精的狐狸打交道,好上太多。
“苏仕郎,快接旨谢恩啊!”一旁的的陆远,看着苏画愣在原地,不由的开口催促道。
所以现在,他跟苏画也算半个同僚了。
登仕郎的工作地点就是在北镇衙门,负责录事参军,其权利相当于一个知县令。
“叩谢皇恩!”苏画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花里胡哨整了这一出,肠子都悔青了,还谢个什么劲啊。
李公公又把圣旨交到苏画的手上:“苏仕郎,还请跟随咱家移步,进宫面圣吧。”
“我这身子不适,能不能带个人去?”苏画看着阴阳怪气的李公公,有些轻声的说道。
李公公看了一眼黄邪,见黄邪点了点头。
“苏仕郎请便。”
苏画又看向了地上半跪的玄公,他就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