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久无人居,偏僻之处多少显得有些破败,若真要建府,还得好生修缮一番才可。
自从早间谢婉将宅子定下后,少府司就派了人来候着。
谢婉四处看着宅子,有什么需要修缮以及整改的地方,都一一指出,由少府司的人记录在案。
等看完了整个宅子,就已经到了申时末,眼看着日暮降临,这才开始往宫里赶。
紧赶慢赶终于在宫门落锁之前到了宫门前。
宫里马车不能行,谢婉匆匆下了马车换乘步辇,余光中就瞧见了一辆马车缓缓驶动,渐行渐远。
她略略回眸,马车上挂着的硕大卫字映入眼帘。
谢婉心头咯噔一声,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的事情是什么了。
她顿时心头一紧,完了,那人小鸡肚肠只怕是要记仇。
晚间,夜幕降临,白日的喧嚣归于沉寂。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皎洁月色洒落大地,仿佛是一层轻纱,又仿佛是一层浓霜,将明月宫笼罩其中。
谢婉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她有些懊悔,不该瞧见霍川便激动的忘了所有,爽了与卫澈的约。
退一步来讲,即便她要爽约,也该派人去跟卫澈说一声,他那般晚才出宫,不会是等她等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谢婉的心便揪成了一团,约是她主动定的,结果爽约的也是她,竟还连个招呼都不曾有,着实有些不该。
她长长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与卫澈的关系稍稍有些亲近,爽约的事情一出,只怕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一切都要打回原形。
该如何才能挽回她在卫澈心中的形象与声誉呢?
谢婉想了许久,竟是半夜未眠。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匆匆来到了东宫。
此时谢衡刚刚起身,正由宫人伺候着穿衣,瞧见她来,谢衡立刻开心的迎了上来:“阿姐,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看衡儿了?”
谢婉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下,亲手接过他的衣衫,一边替他穿衣一边道:“阿姐昨儿个没瞧见你,所以今天就想早点看到你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太傅可曾教过你这些?”
谢衡摇了摇头:“太傅未曾教过。”
谢婉当然知晓,身为太傅卫澈自然不可能教一国储君这些风华雪月,她只不过随口一说,好将话题引到卫澈头上罢了。
她给谢衡扣上盘扣,状似无意问道:“那太傅平日里都教你些什么?都是几时开始授课?”
谢衡任由她帮着系上腰扣,老老实实回答:“太傅每日辰时三刻开始授课,眼下衡儿学的是《论语》。”
谢婉点了点头,替他抚平衣衫。
而后接过宫人递上的洗漱,一边替他擦着脸,一边道:“说来阿姐还未曾关心过你的课业,今日阿姐正好无事,待会太傅教衡儿时,阿姐就在一旁听听,看看衡儿学的如何了,可是如阿姐幼时一般聪慧。”
听得这话,谢衡小嘴巴骄傲的嘟了嘟:“衡儿肯定比阿姐厉害,昨儿个太傅还夸奖衡儿聪慧呢。”
瞧着他小骄傲的模样,谢婉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是是,阿姐的衡儿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