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赵春香找到了你,你就跟着她来到了春风楼?”
琳琅满目的室内,袅袅青烟自香炉里悠然飘起,经透进窗口的微风一吹,就轻轻地四散而开了。
天边正红色的夕阳挂落天边,随着暮色的逼近逐渐沉落,斜斜地照进室内一角,红光灿灿。
不知何时,柳琴心跟苏乞巧已经对着茶几盘膝而坐,一个徐徐讲说,一个静神倾听,就这般的功夫,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日。
苏乞巧眯着眼,眼也不眨地注视着柳琴心的神情。
刚才在讲这些话的时候,柳琴心面色平静,如唠家常一般,仿佛在叙说着一个她人生中很普通的一件琐事。
甚至,当她说到手刃罗琨,离开乌风寨时,反倒露出来了轻松自在的笑,让人捉摸不透。
“不错。”
柳琴心喝茶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放下青釉蓝纹茶杯,抬起头,坦然一笑。
“那之后,我就来到了春风楼。”
说罢,柳琴心从她旁边的书台上取下一个薄皮话本,笑了笑。
“后来,我看过太多的话本故事,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我这些年所经历的这些。”
“过往的种种,于我而言就像一场梦,一觉醒来,烟消云散。”
说到这,柳琴心自嘲一笑,眼前又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
彼时,赵春香通过小道消息,走进甜水巷,大摇大摆地找上了她,看见柳琴心的第一眼,就像是看见了一个聚宝盆,眼睛都拉直了。
略显破败的院子里,柳琴心当时正在拿着一根捣衣杵,围坐在一盆盆脏衣服里,用力地敲打着衣服里的污水渍。
她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粗布麻衣,头发盘起来叉了一支木簪,虽然穿得简陋好在收拾得干净。
赵春香围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啧啧赞叹两声,一眼就看出来柳琴心容貌昳丽,非比寻常,好好地打扮一下送进春风楼里,绝对艳压群芳!
于是,赵春香就打开话匣子,直言问她愿不愿意来春风楼,要是她有点才艺,直接可以当一个清倌,不用卖身。
柳琴心沉默了一会儿,想到柳肃的哮喘,日复一日的医药费,她一口答应了下来,在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下,跟着赵春香去了春风楼。
去春风楼的路上,赵春香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问柳琴心在春风楼里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艺名。
柳琴心面色淡漠,一口回绝了。
“我不需要艺名,就以我柳琴心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春风楼。”
赵春香目瞪口呆,顿时被惊到了。
一个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就算是在春风楼里做一个清倌,那也是一个不好的名声。
自古以来,进青楼的女子哪一个没有艺名,不然将来给自己赎了身,出来后一打听她的过去,还有谁敢娶?
即便赵春香做了老鸨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像柳琴心这样的女子。
她好说歹说,怎么也要掩饰一下身份吧,难道柳琴心将来出来后就不想嫁得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
谁知,柳琴心所说的话,差点把她一口噎死。
“只要有钱,在春风楼里待一辈子我都愿意。”
赵春香瞪大了眼,她万万没想到柳琴心居然这么坚决,不赎身,不嫁人,就这样待到人老珠黄,孤身一人?
赵春香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再言语,点头答应。
说实在的,柳琴心不给自己赎身刚好正和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