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给出的解释很有特点,他不是劝人为善,而是鼓励以恶制恶。不光说,还做,不到半个月,就帮老贼找了个比较轻松的活儿,去拆迁公司上班。
瘸着一条腿还能上班?确实,只要不是植物人,在拆迁公司都有位置,他们需要各种各样的人,用来对付各种各样的人。啥胳膊腿在不在的都不是重点,第一不怕事儿,第二不要脸,具备这两个基本素质之后,就能上岗了。
故意安排崔瘸子去这种单位上班,就是让他看看现在的社会有多么精彩,能在监狱里生活十多年的人,只要有时间、有机会适应,想在外面活好一点不难。
“洪哥,这事儿我可能帮不上您了……”崔瘸子确实看上去不像坏人,再拖着一条明显小一些、细一些的残腿,和普通老头没啥区别,根本看不出来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被追的跳过列车,还拿刀子捅过人。
可是他一张嘴,那股子狠劲儿就来了,面对的还是曾经帮过他的人,在他最倒霉时伸手拉了一把的恩人,顿时就让洪涛有点发懵。
“……我靠,老崔,我见过忘恩负义的,可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干脆利落的,好歹也找个理由敷衍敷衍,再假装难受点,也让我心里别哇凉哇凉的啊!”在找老崔来之前,洪涛就想过这个结局,可是他猜中了结局,没猜对过程。
“不不不,洪哥,您想错了,不是我不帮忙,是我自己帮不上了……我的手不成了,老抖,玩不了活儿了……”仰起脸看着墙头上的洪涛,崔瘸子把声音压的很低,即便附近没外人,也很是鬼鬼祟祟。
“哎哟我滴妈啊……咱以后说话能不能有点逻辑顺序,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听了这个解释,洪涛常常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眼瞎救了个老白眼狼,是有客观原因的。
“嗯……洪哥,我说句您不太爱听的话,听了之后您可别急眼……”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抬着头管一个四十岁的人叫哥,叫的还那么心甘情愿,看不出半点扭捏,这就是在监狱里待时间太长的缘故。
那里面的辈分不看岁数,看能力,谁能力强谁就是爷,哪怕才十八岁,你六十了,也得叫爷,叫得不响亮、不甜,都要挨揍。
“你先等等,让我把血压降降再说!”一听说还有自己不爱听的,洪涛赶紧双手扶住墙头,脚在梯子上站稳,免得一头栽下去。
“我去公司上班这几年,张哥很照顾,也教了我不少东西。您以前说的话太对了,这年头谁有良心谁倒霉,所以我就在公司里收了几个徒弟……这几年我不怎么来您家走动,真不是忘了大恩大德,是我不想连累您。他们几个都出师了,每个月都给我孝敬,我也活的不错。可我知道这种事儿不可能万年牢,万一他们谁玩现了把我咬出来,也和您没半点关系。”看到洪涛站稳了,气喘匀乎了,崔瘸子才开始诉说他这几年的经历,尽量言简意赅。
“老崔啊,我本来就和你没啥关系,咱俩的交情是咱俩的,至于你干啥我也管不着啊。那你的意思是找你徒弟来帮我做事儿?他们人在哪儿呢?多久能过来?”
洪涛完全听明白了,这家伙自己没重操旧业,但是弄起来一个班子,组着团的去偷,而他自己就是这个团伙的组建者,虽然不参与,但收学费……
怪胎啊,别人都叫自己怪胎,这么看起来确实怪,做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救人居然救出一个犯罪团伙,算是积德呢还是缺德呢?
不过吧,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遇到顶多是想一想,根本没啥可后悔的。人家不是小孩子,该怎么活自己也没权利去纠正。
有什么样的土壤就长什么样的果子,上面有一堆贪污几亿、十几亿、几十亿的榜样,中间还有于世达们无时无刻不算计着坑人,再多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