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张七此时说这些做什么,不过他不想打断张七的兴致,便符合道:“是啊,按照情报,在萨日德格山以西,还有一条流往北冰洋的大河,伯朝拉河,他的支流乌萨河就靠近穿越萨日德格山的索伯河,依着他们开发西伯利亚的路子,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一定是在夏季利用船只将军队运到索伯河口,然后乘坐爬犁直抵乌连戈伊,不过他们既然在萨日德格山的中段索希瓦河运输军队,为何还要在此地开辟另外的道路?”
张七摇摇头,“我等在索希瓦河看的清清楚楚,通过索希瓦河运过来的军人都是一色的呢绒大衣,还有大量的骑兵,但我等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加上在乌连戈伊看到的,那些人神情剽悍,衣着却五花八门,多半是他们的秘密部队”
安巴点点头,“现在是年末,连通鄂毕河-纳德姆河-普尔河-塔兹河的连水旱路冻得结实,正是快速使用爬犁和雪橇的时候,若是等到一二月份最冷的时候,积雪深达一米,连驯鹿也无可奈何时就不便了……”
张七却摇摇头,“他们既然是秘密部队,防卫肯定严密得很,你没听附近的土人说嘛,他们运兵时会提前让土人躲到屋子里,还不准许他们偷看,防卫这样严密,估计周围二三十里地的地方都在他们的监视范围里”
剩余三人的眼神都猛地收缩。
张七深吸了一口气,“赶紧灭掉火堆,再静静等待一个时辰,若是外面依旧没有变化,我等立即下山!”
库玛、席特库都有些莫名其妙,安巴却只住了他们,低声命令道:“按照张大哥的吩咐立即准备!”
子时。
山洞外面的风势似乎小了一些,四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实际上他们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但有几样东西是不能拉下的。
噶里儿子席特库毕业于海参崴海军学校,他毕业后并没有去海军,而是来到了灰衣卫,因为他的本事就是观测天象、辨识方位,他有一张当地涅涅茨人制作的弓囊,一种用枞树制作的弓囊,弓囊的外形与涅涅茨人的几乎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另有玄机。
弓囊比涅涅茨人的长一些,在弓囊的底部装着一套包括钟表、六分仪、指南针、一张用绢布绘成的西西伯利亚地图在内的东西,平常看不出来,但需要使用时则需要按动弓囊某处机关。
库玛的弓囊也是如此,他倒不是毕业于海军学校的,他出身于雅库茨克霜狼骑兵学校,他的观测天象、辨识方向的知识就是在这一年由席特库教给他的。
故此,他俩的弓囊虽然与张七、安巴的一模一样,但却沉一些,箭枝也短一些。
另外,以这四人的身手,沿途也捕获了不少值钱的猎物,比如黑熊、黑狼、火狐、紫貂等,都用同样来自俄罗斯人的油毡布包着,大约有几十斤,都由张七背着,遇到紧急情况时,安巴则会将这些皮子拿出来敷衍。
席特库是噶里的儿子,他的语言来自北山野人,也就是叶尼塞河以东广袤地区高寒地带埃文基人的语言,他们的语言虽然与尼布楚大草原乌扎部的大致一样,但由于尼布楚大草原历史上深受突厥人、鲜卑人、蒙古人的影响,多少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故此,由席特库出面用正宗的埃文基语来周旋也是应有之意。
至于安巴,他出自纳哈塔部,纳哈塔,最先在贝加尔湖以西、萨彦岭以北活动,他所在部落的语言与叶尼塞河流域的萨莫耶德人、埃文基人都有交流,故此他的萨莫耶德语最为地道,当然了,最近五十年,由于俄罗斯人的侵入,无论是萨莫耶德语还是埃文基语都有了新的变化,不过这难不倒灰衣卫,因为自从大夏国拿下叶尼塞河以东的领土后,境内也有大量的埃文基人。
安巴虽然是整个安西大都护府,也就是包括定远省、定方省、斋桑省、临潢省、钦察省(省府奥伦堡,安西大都护府所在)、巴尔喀什省、克里米亚总督辖区灰衣卫的总管,挂着少将军衔,而张七只是一个执行组的中校,不过安巴却对他异常尊重,除了张七一身强悍的功夫,还有他那天生敏感从未出错的直觉。
谨慎起见,四人又挨到了两点的时候才下山。
之前,安巴与张七已经商议好了新的埋伏地点。
在这样的地方,一切只能靠猜测,安巴与张七都猜测索伯堡的敌人肯定会先进入鄂毕河,然后利用冰船运到新的目的地。
而冰船的起点就在鄂毕河大拐弯处的萨内卡堡。
他们决定埋伏在萨内卡附近,无论他们是坐冰船去到鄂毕河中游,还是横穿鄂毕河-纳德姆河-普尔河去乌连戈伊都绕不开萨内卡。
萨内卡,实际上来自索伦语,与石勒喀类似,都是大河湾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