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就耐心地站在后面，看着聚精会神的田秀英。
田秀英修长的手指间那支笔正在灵巧地挥动，将色彩和线条补充上去。
看着那画像，崇祯不由得微微惊讶，没想到田秀英还是“波臣派”。
什么是波臣派？
明朝有一位很知名的画家叫曾鲸，字波臣。
他的画融入了西方的写实风，将东方的神态与西方的细腻巧妙融合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真实。
这幅画已经到尾声了，看得出来，田秀英今天已经在这里画了整整一天，而且全身心投入地在画。
等画完了，她自己不由得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结果一转身看见皇帝就站在身后，顿时吓了一大跳。
“陛下，您怎么来了……”
“大晚上的，我当然是来找秀英一起探讨云和雨之间的故事。”
田秀英脸又红了，崇祯接过田秀英手里的画，道：“好一个美少年！”
“陛下，臣妾匆忙画出来的，还没有做好准备。”
“朕看准备很足，画得很好嘛。”
崇祯将画小心翼翼放下，然后一把抱住田秀英，笑道：“秀英，该睡觉了。”
田秀英心里有些好奇，怎么皇帝最近一段时间变得如此热情了，而且行为变得异常奔放了，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下雪的不止有北京，还有张家口。
张家口位于边境一带，一直是大明与关外贸易比较频繁的地方。
明末八大蝗商是山西人，但都在张家口做生意。
曹化淳带着厂卫早已抵达了张家口。
开始分头行动抄家。
八大蝗商其实很好对付，他们只是北方的商人而已，地位还是很低的。
后世谈起明末的商人，一般都是东南是官商勾结，利益错综复杂。
但其实那是南方的商人。
明末是一个社会极度撕裂的时代。
你要说明末很富有，的确！非常富有！
富有的只是东南！
东南一带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一个饭点小厮都能包养青楼歌姬。
而且由于商业的崛起，民间许多人都热衷于商业，且莫名商人已经可以参加科举，朝堂上不少大臣就是商人家庭出身。
但内地大部分地区都很贫穷，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很重视商业的。
例如北方，和南方的开放截然不同，北方依然十分传统。
八大蝗商是依靠了边境贸易积累财富，可身份地位依然不高，这是传统观念，一时间是无法改变的。
为此，八大蝗商也不是没有想办法的，他们的产业甚至延伸到了江南。
所以江南某些人跟建奴有间接的关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但就算他们拥有海量的财富又如何，身份地位依然低，这里不是江南，朝廷真的想要搞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曹化淳刚到张家口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抄家，而是拿着皇帝的圣谕去调动张家口的卫所军，分头开始拿人。
先拿人，以最快的速度拿人！
把人抓起来，不要让人给跑了！
八大蝗商在边境没有疏通关系？
当然有！
要不然铁器是怎么卖出去的，边境的某些军官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赚自己的钱。
但是曹化淳的突然袭击，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一听说是厂卫来拿人了，就算之前收过钱的人，现在哪个敢站出来出头？
不想活了？明目张胆跟朝廷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