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去,透过那些枯黄的杂草丛,竟然发现了一条手腕粗细的白眉蝮蛇正吐着信子寻找猎物。
哎~妈呀,叶风吓了一大蹦,差点儿没跌坐在地上。面色惶恐的又看了一眼那条蛇,估摸离他所在的地方还有着五六米远,也就稍微定了定神。然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踩在稍微平整的石块上向远处走去。
刚迈出七八步距离,又忽然停住了。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他想,那白眉蝮蛇明明是躲在草丛里的,我怎么就透过草丛,直接看清楚了它的样子呢?难道说,哥们这双眼睛还有着透视的功能吗
他这么想着,就又低下了头。然后,然后就透过那红色的四角内裤,看到了自家的小叶风。
呸!自己有什么好看的?想看的话什么时候都能看,何必穿着条四角内裤跑到郊外来“孤芳自赏”是不是?要看的话也是找一位相貌出众,气质出众,身材出众,全身哪里都出众的美女来看不是吗?
自己没有的,往往才显得更加珍贵。这样想着,脸颊上不免就爬上了一抹红晕,如喝醉酒上头一般面红耳赤,只是这浑身上下却没有那酒精的独特味道。
朝着灯光向前走,不多时便来到一个村子旁。入眼处是户人家,高门大院,房前还停着一辆崭新的路虎车。那院子很大,里面种着一棵脸盆粗细的梧桐树,房檐下拉了两条绳索,晾着很多半干的衣服裤袜。
叶风四下里瞅了瞅,见到没人,便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大门。悄悄走到院中,躲在梧桐树后面仔细的观察着房中的人们。却见那说话的声音全部来自二楼,一楼的客厅里虽然也亮着灯,开着电视,却是空空如也。
叶风便定了定心神,蹑手蹑脚的走到房檐下面,挑那几近合身的衣服摘了一套,又在窗台上找了双男式的皮鞋套在脚上,这才惶恐不安的准备离开。
一转身,竟然看到了房中电视上插播的那条新闻。是一位端庄秀丽的女主持人,穿着银灰色的职业套装,面色严肃的坐在镜头前,对着摄像机说道:
“昨天夜里,在建设路和北都大道交叉口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直接将两位横穿马路的行人撞飞,有一名老人当场死亡。经了解,司机撞人后逃逸,车厢里有浓重的酒味,初步怀疑是酒驾。……”
叶风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张通缉令的照片上,他看了看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又看看电视机上的那张照片,冷汗就嗖嗖的往下掉。他奶奶的,这个通缉犯怎么和自己长得那么像?难道是自己开着车子撞死了人吗?
他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曾经开过的车子,似乎也是一部黑色的奔驰车。只不过,还像继续回忆的时候,大脑的深处却传来了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他不得停了下来,然后神情恍惚的走出院子,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道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怎么办?如果真是他开车撞死了人,然后逃逸的话,这要是被警察抓住,肯定是要坐牢的。华夏国对酒驾的处罚近乎苛刻,不仅会吊销驾照,还终生禁驾。何况是撞死了人,又肇事逃逸,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起码要判个十几年有期徒刑。
完了!叶风想,本以为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他娘分明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乡又遇讨债人嘛!
自首吧?这样良心才能过得去。可是,可是一想到漫长的牢狱生活,叶风又退缩了。十几年啊,足以让满腹才华的精神小伙变成一个胡子邋遢的中年大叔。到那个时候,还谈什么理想报复?幸福人生?
不,不能自首。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反正自己现在连自己都不认识,还是躲躲再说吧!这么想着,他便转了个身,朝着夜色朦胧的郊外走去。
烦恼和忧愁让他丝毫都不觉得累,就那么机械的向前走,向前走,向前走。一直走到东方渐白,然后跳出一轮嫩红的太阳才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小山,算不得高,但却是十分秀丽。山上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柏,甚至还有着好几片枝叶枯黄的小竹林。山坳里隐隐约约能听到水声,放眼看去,竟然还有着两座供人歇脚的凉亭。
被这晨风一吹,叶风竟有种亲切的感觉。不禁想起了这么一首诗:莲花台上观如来,菩提树下观自在。一笑一怒皆风雷,十世苦修金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