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教堂里,祈祷的石像下,雅格跪在那里。
一束光照下。
雅格在哼着小调。
陈枭听得出,对方吟唱的正是之前给他放过的《eslsteinschneegefallen》(落雪时分)。
不成型的调子有些生涩,这首曲子从男人口中哼唱出来,多了一丝悲壮,如果没有歌词的话,曲子意境完全可以被想象为一处寒冬战场的孤独战士,在面对战争的反思。
格里芬站在门口,看向陈枭:“他这两天都在这里吟唱,歌声一开始,施工的人都不干活了,教堂修缮的收尾工作迟迟没结束。”
那些建筑工人全被雅格所感染,似乎在深思。
陈枭也发现了,穹顶有洞,虽然看起来有些残缺,但总感觉残缺的恰到好处。仿佛是施工工人为了雅格特意留下的。
不知道他们是不忍把这个洞补上,还是不忍将这种氛围打破,歌声已经带动周围人产生了共鸣,组成了宇宙间少有的和谐!
“格里芬,你们十教……是不是有特殊的修行方法?”
陈枭没来由地问出这一句,格里芬有些警惕:“你问这个……不礼貌吧?”
“哦,不是你想的那意思……”
陈枭发现对方误会自己,连忙说道,“那次学院街爆炸时,我见雅格出过手,今天他的气质感觉和之前不一样。”
不一样?
格里芬皱眉:“哪里不一样?”
陈枭也说不上来,仿佛自己的直觉能嗅出对方的味道一样。
他没法解释,思忖了一下道:“今天气血有点旺盛?”
格里芬白了陈枭一眼,纯属扯淡啊。一个悲伤的祈祷者跪在那,你凭什么说他是血气旺盛?
格里芬没搭话,陈枭也搔了搔头。
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要说那句话。但……陈枭嗅了嗅,好像真的能闻到雅格的气血。
是错觉吗?
陈枭安静地站在教堂门口,随着调子也闭上眼睛。
不远处,雅格仿佛是一个烧开的水壶,那股旺盛的气血随着音乐**,而进入沸腾状态。
他是悲伤的。
但他也是沸腾的。
陈枭听懂了调子,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猛然间,陈枭睁开眼,拉着格里芬迅速躲开。
格里芬被陈枭搂在怀里,怒道:“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教堂的木门瞬间碎掉!
格里芬惊恐地瞪大眼睛,她看见雅格流着血泪,一阵冲击波如同涟漪一般涤荡而来。
嗡嗡嗡嗡嗡嗡——
教堂顶上的工人们陷入了呆滞,陈枭和格里芬耳中出现一波又一波的嗡鸣,仿佛一阵极其诡异的音波,朝着他们攻来。
啪啪啪啪啪啪——
最后一排的椅子接连碎掉,陈枭顾不上失礼了,扛起身旁那个漂亮的男人就跑。
“你看!我说什么!”陈枭大吼,“他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陈枭心神剧震,这是什么狗屁音波啊,上一世之听过音波碎杯子,现在音波居然能碎门?
十教也有特殊的灵能吗?
刚刚被音波擦了一下,陈枭都觉得心脏有些麻痹,心悸的感觉和快要猝死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格里芬大喊着要下来,陈枭哪能同意。
“闭嘴!你又跑不快,下来找死啊!”
陈枭一耳光打在格里芬脸上,格里芬被打消停了。
教堂侧面,修补好的玻璃随着雅格转过头,音波紧接着扫了过来,接连碎掉,外面的路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低声议论起来。
陈枭扛着格里芬,一脚踹开教堂侧门,来到后院。
后院是圣母像喷泉,圣母像在上次的爆炸中损毁了一半,仁慈的面孔变成满目疮痍,那喷泉却仍旧正常运转。
陈枭越过喷泉,雅格追了过来:“站住,告诉我,她是谁?!”
雅格眼神失焦,每一次开口,都有一道音波打来,喷泉被音波击中,水花四溅,圣母像的脸上也出现裂纹。
“他在问谁?”陈枭大声询问格里芬。
格里芬才从被打懵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我怎么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雅格怎么了?”
“他本来就是一位魔语者!估计陷入自己的魔音里了!”
“能不能说点我懂的?”
“能!”格里芬发现教堂外已经有人围了过来,“陈千圣!雅格失控了,你必须帮我把他引到其他地方,否则十教声名受损,比爆炸案还严重!”
教堂后面,是一个古旧的院子,藤蔓绕柱,蔓延到墙上,墙壁上是一系列十教的神祇浮雕。
陈枭大怒:“他无缘无故攻击我,我还要帮你?凭什么!”
格里芬冷汗涔涔,她也不知道雅格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但这副状态,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