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云纳看似是在搀扶,实际上也是在示威,就是要告诉卡西莫图,卡尔马城的猫腻,可全都看在眼里呢,千万别把他法云纳当普通的老头子看待。
卡西莫图心中明了,估计法云纳这个老家伙是看出什么东西来了,站起身,右手放在身后,朝着自己的法务官打了个手势,法务官心领神会,不着痕迹的退出人群,很快埋伏在城头的兵马便相继撤走。法云纳已经主动示好,卡西莫图也没必要惹事,否则的话就是没事找事了。
跟随在法云纳身后,一行人慢慢走进卡尔马城,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法云纳亲王如同神话般的存在,所以许多人站在街道两侧,想要看一眼亲王的风采。这一天,卡尔马小城热闹非凡,如同过节日一般,飞鸟骑士团入城的只有四百多人,其余人全部选择驻扎在卡尔马城外边,这是法云纳做出的姿态,目的就是安抚卡西莫图家族。
法云纳这个举动,就是要告诉卡西莫图家族,飞鸟骑士团对卡尔马城并不感兴趣,卡尔马城会一直都是卡西莫图家族的势力范围。只要王室对卡尔马城不感兴趣,卡西莫图就不会有太多担忧,至于法云纳来此意图如何,就没那么重要了,卡西莫图家族只需要配合便是了。
家族城堡内,长桌之上摆满么丰盛的食物,法云纳陪着卡西莫图认识了一下城中贵族们,宴席进行的一半,二人才回到三楼的私人书房。临近海岸,书房里布满潮气,卡西莫图打开窗户,阳光洒落进来,替法云纳添了些酒,才毕恭毕敬的坐在另一侧,“亲王督师,为何之前从没得到飞鸟骑士团抵达东部海岸的消息?难道王国要对海拉伦的匪徒动手了?”
海拉伦,便是海拉伦湖,也就是活跃在卡尔马城北部的瑞典人。虽然几十年前,瑞典人经过向东侵略,建立了瑞典王国,但由于诸多原因,再加上瑞典人归属丹麦王国统治之下,所以卡顿河沿岸的人一直都称其为海拉伦匪徒,而不是瑞典王国。瑞典人归属丹麦王国,但他们和传统的丹麦人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矛盾也很深。
一切还得从两百多年前的海盗盛行的年代开始,那个时候卡顿河附近的百姓生活困顿,于是很多人为了谋求生存,诞生了纵横北欧的海盗神话,其中最为盛名的就是维京海盗。挪威、瑞典、丹麦,各国百姓组成了维京船队,身后有着丹麦王国的支持,船队实力越来越大,最后打上了英格兰岛,掠夺了无数财富。不过盛极而衰,几十年前,来自瑞典王国的人和丹麦王室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王室觉得维京船队当以劫掠为主,而瑞典人却觉得船队最大的价值不是掠夺,而是商贸,掠夺不是长久之计,商贸才能带来长久的利益。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情况下,双方越走越远,最终导致了分裂,瑞典人撤走,维京海盗实力被砍掉三分之一,再加上维京各大势力争权夺利,以及神圣罗马的崛起,最终维京海盗彻底走向衰败。可以说,瑞典人是导致维京势力瓦解的元凶,所以王室以及许多丹麦贵族都对来自北方的瑞典佬没什么好印象。
近些年,瑞典人不断开拓,不仅建立了一支小型的卡顿河船队,还将商贸发展到南部,最远抵达了塞尔柱人控制的黑海流域。瑞典人经过贸易换取粮食与铁器,文明迅速发展,当年一统斯拉夫各部,建立西伯利亚的留里克便是出身瑞典贵族。有了铁器和粮食,生活得到保障,瑞典人便想向西发展,重新打开北海贸易,但西部一带一直都是丹麦王室控制范围,又岂会让瑞典人来分一杯羹,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
到了最近几年,瑞典人虽然还归属丹麦王室,但实际上已经形成了独立的王国,丹麦王室针对瑞典人已经进行过好几次商讨,想要兴兵讨伐海拉伦湖,掠夺瑞典人的粮食和铁器。
由于之前的种种,卡西莫图认为王室要对瑞典人动手,一点都不稀罕。至于征服西伯利亚的东方人,他倒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双方隔着卡顿河,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更何况,东方人一直表现的很谨慎,从来没有露出过渡过卡顿河的意图。
法云纳心中暗笑,看来卡西莫图家族也想在瑞典人身上讨要点好处啊,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的,浅浅的啄了一口酒,法云纳淡淡的笑道,“海拉伦的人虽然与我们素有冲突,但毕竟还是王国的子民,在他们没有做出明显的反叛事件之前,王国不可能对他们动手的。卡西莫图大人,其实你忽略了一点,瑞典人即使拥有卡顿河船队,但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大,在陆地上,王室大军能将瑞典人牢牢地困死在海拉伦湖附近。我们真正的敌人在卡顿河东海岸,来自大东方的神秘帝国已经彻底掌控了西伯利亚,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次之所以没有通知卡尔马城,就是想悄悄地抵达卡顿河,在这里绕过卡顿河突袭叶琳堡,试探一下东方人的意图。”
“突袭叶琳堡?”卡西莫图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吃惊,王室是不是疯了?竟然主动试探东方人。
卡西莫图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神秘的东方帝国实力如何,并不了解,可是西伯利亚的实力还是非常清楚的。斯拉夫人骁勇善战,有着强大的意志,瑞典人曾经数次想借留里克的名义进入卡顿河东部地域,全都被斯拉夫人打了回来,这还不是统一的西伯利亚。
如果不是斯拉夫人缺少战马,不擅造船,恐怕早就打过卡顿河,入侵丹麦王国了。而东方帝国可是从正面硬生生打垮了统一的斯拉夫帝国,惹怒他们,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卡西莫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埃里克国王不是出了名的胆小谨慎么,怎么这次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