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当然不会单纯地就以为是自己的缝合技术一下子得到了质地飞跃,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新来的,面孔比较陌生的陆成自然就被他吸入到了眼里,而且他这么问,也未尝没有打听陆成来历的问题,假如陆成没有定下最终的科室的话,他并不介意从张兴这里挖一下墙角。
对他来讲,他觉得所有的医生,都是可以用价格来谈拢的。只要自己出的到让对方心动的价格,即便是跳槽去其他的医院都有可能,更别提只是简单地换一个科室了。
张兴教授笑着骂道:“西蒙,你可真是没你看起来那么绅士,竟然还要打我的人的主意、”
“不过很遗憾,你的这个打算,注定是会失败的,因为陆并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也不是我们医院的研究生,他是来留学的。”
“更准确地来讲,他是来游学的,所以只会待在我这里。你就不要想了。”
张兴当然听得出来西蒙有要挖墙角的意思,如果是他去西蒙教授那里做手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契合自己的助手,自己肯定也会花费一定的心思将其挖过来。
西蒙正在缝合一根血管的血管壁,听到张兴这么说,手轻微地一抖,差点就把缝合不到三分之一的血管给拉断。
而后他略有些惊讶又失望的道:“陆还只是一个留学生?”
然后失落地感慨道:“还是游学生,那我是基本没什么希望了,亲爱的张,你不要这么小气。”
留学生和游学生基本上都是定点学习的,他挖不走,而且他挖走了,也给不了太多张兴教授可以给陆成,而他不能的。
西蒙就笑着道:“亲爱的张,你不要这么小气,我也就只是问问而已。”
“嗯,我知道,我其实也就只是说说而已。”张兴教授若有所指地道。
听到西蒙教授和张兴教授竟然在侧面地说陆成是不是本院医生的问题,山原齐木觉得自己又是再一次地受到了暴击。
西蒙教授刚当着张兴教授的面挖人,就证明他是真的很认同陆成的医助水平。
在米国,想要得到老一辈的教授认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在米国,对于职称的划分,其实并没有那么细致。
就只有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和教授三种。
而且教授同样也只有在教学医院或是在教学医院工作的医师,才有这个资格叫的,否则的话,都只是主治医师。
能够得到教授的承认,至少在教授的心里觉得陆成已经是米国合格的医师了,可以单独执业的那种。
而这种待遇,是布朗医生这个来了四年多的主治医师,都是没有享用过的特权。
如此看来,陆成似乎要比他预想中的更加厉害。
这么一想,山原齐木忽然发现,他与陆成之间的差距,好像略微有些大了,而且这些差距,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时间堆积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堆积起来的。
西蒙听着张兴的声音有些奇怪,就说:“亲爱的张,你不要生气,我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我所在的实验室,可没你在的实验室条件那么好。”
“而且,跟着你所能够做的研究,也不是我可以达到的,相信亲爱的陆,也不会如此轻易地选择我的。”
“我们的缝合,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
“亲爱的张,你可以把剩下手术的一助机会让给我们的陆么?”
西蒙教授之所以这么提议,主要有两种原因,第一自然是希望可以亲眼看到,自己的操作时间变短,是陆成的功劳,其次就是希望陆成可以近距离地观看自己的手术。
这也是他身为一个教授,非常乐意看到的。
如果陆成能够把他这一身的本事全部学过去,才最好不过了。
张兴教授自然是没意见的,西蒙愿意带陆成,并且教他东西,都是陆成自己争取来的,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阻拦。
只是山原齐木略有些郁闷,本来在西蒙教授上台之后,他还是二助。
毕竟张兴教授肯定可以是一助的,但是,西蒙教授这么一讲,他就得从二助到了三助那里去,而这又是显微外科,一旦视线脱离了镜子的范围。
看手术与不看手术,区别并不大。
山原齐木当然还有些郁闷,自己好歹跟了张兴教授快两年了,与西蒙教授同台手术至少有七八次了,怎么自己就从来没有得到过西蒙教授的邀请呢?
带着这个没人可以给他回答的问题,山原齐木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了角落里发呆。
看着陆成不断地左边瞅一瞅,右边瞅一瞅,有些羡慕和嫉妒。
这种近距离观察显微缝合的机会,那可真是看一次就少一次啊,而且机会很难得,几乎每隔两三个月才有这么一次。
时间再次推移,很快地就来到了六点半。
而就在这个时候,西蒙教授却是舒服地叫了一声:“今天的手术做得实在是太享受了,竟然比自己预想的手术时间至少提前了半个小时还要多。”
“这可比以前的手术,都要顺利。”
“亲爱的张,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像陆这样的人才,应该来我们创伤外科,就算他以后去了其他的科室,创伤外科永远还是骨科的基础。”
“你真不考虑,让我带着他去我那里学习一两个月。”
张兴教授听到西蒙再次地问话,嘴里虽然说这要看陆成自己的想法。
但心里却是暗中说,你西蒙是想屁吃呢。陆成可是我想将其收为弟子的谋划人员,但是陆成待得时间并不长,怎么可能容忍你们对陆成进行浪费。
“亲爱的陆,你觉得呢?我可以给你一些福利和补贴。”西蒙教授利诱着,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这种待遇,在国外是很少见的,因为很少有教授去愿意花自己的钱来聘请一个小医生的。
“很抱歉,西蒙教授,我谢谢您对我的欣赏。”陆成的话语格外客气,但是客气中,却自然带着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