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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箕寻好客栈回找北室,二人妥妥当当地将夜十一迎进支江城数一数二的大红门客栈。
用膳沐浴,饱了腹欲洗去路尘,饥渴疲惫尽去,独立窗边的夜十一却未释下紧蹙的眉头,她静静地看着无星无月的夜空,眼底一片平静,只偶尔想到什么,方荡起微微涟漪。
母亲之死,谢皇后因着能送她淬同一种毒的手珠来,必然脱不了干系,指不定还是主谋,皇帝舅舅因她试探过,也少不得干系,那么太后外祖母呢?
往前她年岁尚小,一双眼眸尚未成长得与她母亲一般无二,外祖母瞧她倒也正常,中秋月夜那一眼,眼中却是沉沉的僵色,她特意就着眼眸说事儿,外祖母抚摸她发鬓的手更是控制不住的滞顿。
那眼色,那反应,绝非触景伤情之悲痛。
而是在看到她酷似母亲的一双眼时,下意识想到了什么,倾刻间来不及掩盖的本能。
夜十一转身回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是中等的茶砖冲泡的,看起来就那样,吃起来更是就那样,更何况此刻纵是山珍海味,到她嘴里也是形同嚼蜡。
一国太后,她的外祖母,到底在她母亲之死中扮演着何等角色……
鸿运码头凶杀案原本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案子,乃因着死者生前与人积怨,那夜下工去吃个小酒,酒吃多了兴致一高,归家路上和对头遇上,二人便掐了起来,没两句更是动起手。
本来一半醉一清醒,怎么也闹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怎料这世间诸事儿或有巧字当头,那对头不止与死者有隙,更是暗搓搓与死者妻子有染,打嘴仗动拳脚之际,一个不留神便溜出了嘴。
这下可了不得。
死者与对头皆为码头上的搬运工,力气大把的有,妻子红杏出墙的羞辱一时间令死者愤火难消,逐半醉半醒间一听,是红了眼同对头拼命。
对头也是个莽汉,既敢沾染死者妻子,便是平日里瞧不起死者之辈,见死者有了杀心,他也起了一不做二不休之念,索性先下了杀手。
这样的凶杀案,本也落不到锦衣卫的头上,该是京衙职责范围之内,起先也确实仅是阮捕头带着捕快前往京郊彻查,后来不知怎么地顺藤摸瓜竟查到京城鲁靖王府。
阮捕头吓坏了,当下收队回衙,同崔府尹禀明情况。
崔府尹一听,满脸慎肃,令阮捕头先安兵不动,隔日早朝便借着一本汇报政务的奏疏,悄悄夹带了另一个折子呈到永安帝的御案。
随之,黄芪肖进了御书房,领了彻查京郊莫家所属鸿运码头凶杀案的差事儿。
黄芪肖亲自查案,直至案结,却意外地摘出了京城鲁靖王府。
永安帝对此虽略略不满,想着倒错过一个削弱鲁靖王势力的机会,然他对黄芪肖之了解,也晓得黄芪肖为人为官忠贞正直,从不会借着权势胡乱攀咬谁,以达到排除异已之目的,故倒也随之将此案压下,算是结了。
黄芪肖有无多想,容兰郡主不晓得,也无心去查证,她只知经此案,不管结案陈词何如,京城鲁靖王府已然在永安帝心里栽下无风不起浪的种子,她必须重视,更得揪出借京衙之手栽脏她京城鲁靖王府的幕后黑手。
故黄芪肖前脚刚结案,她后脚便伸出了手,命丁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