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和无助。
他甚至有一种想要走上前去，对着周子扬扇几巴掌，想要打醒他的冲动，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廖斌峰的要求，他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同时也定下了一周过来帮万茜茜做三次治疗的计划。
所有的事情结束以后，他默默的和孔老坐着电梯，一起离开了骨科大楼。
很明显，自从骨科提出那个要求，而孔老也默认了之后，他的情绪便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般一点点低沉了下去。
在骨科大楼门前，两人分手的时候，孔老也没有说什么话，他朝着自己摆了摆手，然后便一个人独自朝夜幕中走去。
看着那有些孤寂，苍老同时也不再挺拔的背影，曾隆突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心里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憋得难受。
而就在这时孔老突然转过身，再次向他走了过来。他以为孔老是有什么要对自己说，急忙朝对方迎了过去。
可是很意外，孔老却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夜风中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曾隆心里有些发蒙，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安静的在旁边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孔老终于说话了，
“你愿意来海医大吗？”他问。
曾隆当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孔老会直言不讳说出这句话。
“孔老，我。。。”
“你不用管其他的事情。君康那件事我已经找人问过了，没关系的。”孔老有些急躁的打断道，“我就问你愿不愿来海医大上班。”
他知道孔老的这个邀请意味着什么，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邀约，它背后所隐藏的期望和责任远远不止如此。
对孔老来说，这是一个答案，是对于他办公室里那幅字的一个答案。
而曾隆就是他求索路上那个有希望扛起华国康复行业的下一任领头羊。
说实话，曾隆当时犹豫了，并不是因为这个邀请本身，对于有了系统的他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选择。
他只是不忍心，不忍心拒绝这个看起来已经找不到出路，看不见尽头，无可奈何之下才向自己伸出橄榄枝的老人。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为了华国康复康业奉献出一生的英雄，这样的人，在他垂暮之年，想要为华国的康复行业找一个寄托，找一个希望。
面对这样的要求，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这样想着，他沉默了很久，最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出了那句终究还是要说出口的话，
“孔老，您说晚了。现在，我那里也不会去。”
虽然这样说应该会伤害到孔老，应该会让这个落寞的老人越发的消沉，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自从自己有了系统之后，他便不再是从前那个曾隆了。
他不会被任何的事情束缚住，就算是要扛起整个华国的康复界，那也应该是站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而不是成为海医大的附庸。
这是他的心里话，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回避，也没有闪躲。而是直直的抬起头，迎上了孔老的目光。
可他并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震惊，失望或者是消沉。
在他的面前，老人那阴沉沉的脸色再一次红润了起来，刚才的消沉，落幕全部一扫而空，他的皮肤嘴角缓缓勾起，然后他笑了。
“哈哈哈哈。。。。”
这笑声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开心，在这深夜无人的大楼面前，却又是那么肆意和张狂。
曾隆愣住了，他知道这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这只能是发自心底的愉悦。
可是为什么？
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现混乱，我刚刚的确拒绝了他啊？
随着孔老的笑声逐渐散去，他再一次盯住了曾隆的眼睛。
“燕雄确实没有说错！我也没有看错，你确实是好样的！”
说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再一次消失在夜幕下，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背影不再落寞，而是又重新挺拔了起来，更像是看见了希望的勇士。
而曾隆却一脸懵逼的站在冷风中，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孔老最后丢下的那句话。
“治疗师是康复的未来，但是医院却是他们的牢笼，关的太久，他们就飞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