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私语:“早先说他们厉害,我还以为外来的法师会念经,这一看,也不过不如此。”
“名声是响亮——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没准还不如咱们大师姐呢!”
“这帮小白脸子,倒是跟大师姐挺相配的——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出来混阴阳饭了。”
我扫了他们一眼:“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来指点江山了?”
那些田家人一愣,但是接触到了我的眼神,都不由自主露出了寒噤的表情。
程星河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正气水回来就行,其他的不要紧。”
身上都有了伤,不要紧?
从我这里过不去。
我没多吭声,把玄素尺和七星龙泉取出来,放在白藿香身边:“帮我看着。”
白藿香一愣:“你不带下去怎么行?”
“煞气太大,水母皮都盖不住,带了抓不住它们。”
白藿香犹豫了一下,聪明如她,其实知道,这东西煞气大,邪祟不敢惹,只要放在她身边,她就安全。
我奔着桥头走过去,程星河立马拉住我:“你空着手……”
我回头:“没事,那些东西不是能把人拉下去吗?我就是下去看看,给你把凤凰毛拿回来。放心吧。”
程星河吸了口气,把袖子卷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哑巴兰也来了精神:“我也去——此仇不报非君子。”
金毛也跟着叫唤了一声。
苏寻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我也去。”
我摆了摆手:“你护着白藿香。”
苏寻一寻思也是,不能把白藿香自己丢在这,就点了点头,我则跟白藿香伸出了手:“腰带借给我。”
白藿香解开了那个光华璀璨的腰带,想说话,我先说道:“我一定好端端给你带回来。”
白藿香吸了口气,目光清澈又坚定:“你一定好端端回来。”
我点了点头,没心没肺的笑了。
这一笑,似乎把白藿香也感染了,她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来:“什么时候,你都笑得出来……”
笑,总比哭好——能笑出来,说明事情不算太坏,比如,你们虽然有伤,但人还是好端端的。
“说起来,”我还想起来了:“那些手除了戴着银镯子,还有其他特征没有?”
程星河皱起眉头:“你争我抢的,好像土匪一样,这算特征吗?”
哑巴兰插了一句嘴:“还有个特征——那银手镯是银手镯没错,可跟一般的银手镯不一样,底下好像还套着什么东西,倒像是狗链子。”
狗链子?
我一边寻思着,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把那个腰带四处晃了晃,尤其是在那个青石板附近。
田家的人盯着我们,低声说道:“他——要自己被拉下去?”
“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有问题?”
很快,一只白手露出来,抓住了腰带上的璎珞。
我把腰带在手上缠好,把所有的气收敛住,脚底下一轻,耳边掠了一阵风,眼前就黑了。
就在最后一瞬间,身体一重,像是有了阻碍,是哑巴兰和程星河拽着我跟下来了。
这一瞬间,我们就听见了一片声音:“陪陪我——陪陪我……”
声音,非常娇嫩,可也非常无助。
这地方好黑。
但是一瞬间,我就听到了很多细碎的声音:“这个漂亮——可碰不得。”
“碰不得,也漂亮。”
说的是凤凰毛?
“它们又拉下来好东西了!”
“这个,能留住吗?”
“好看,那个东西好看!”
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很多的身影。
那些身影,怎么也看不清楚,我只见到,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是隐隐约约一抹红色。
一只手攀附了上来:“这个好看……”
果然,那只手上,戴着一只银镯。银镯倒是能看的很清晰——上面镂刻着清清楚楚的风水符。
“箍”“锢”……
我认识的,都是跟封禁有关的字眼。
哑巴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哥,这好像什么邪法,我祖爷爷跟我说过,叫锁……”
“尸锁九重。”
我后心一炸,约略已经猜出来它们的真实身份了——可能做出这种事儿的,得多心狠手辣?“陪陪我……”数不清的声音,跟蚂蚁看见了饵料一样,迅速的聚拢了过来:“陪陪我……”
而它们这一动,我就看见一个地方闪闪发亮——凤凰毛就在那地方。
“我挡着它们”的说道:“程狗,你们把凤凰毛拿回来!”
“可是,你手里没家伙,这东西又这么多……”
“没事,我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