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泼喇喇”冲出了街口,却被勒紧缰绳,“踢踏踢踏”放慢步伐,等候跑步行进的捕快。
马上三人,正是俞镇的捕头与两位班头。
他们通过逃回去的捕快叙述,判断书生是一名凝罡高阶的武者。这种人见多了,可也要防止狗急跳墙,须等弟兄们聚拢了才方便动手。
假如目睹了书生传授少女飞剑的场面,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来。
三分钟后,二十几个捕快在三名骑马者的率领下,逼近凉棚,嘴里吆喝道:“小贼休走,跪下,跪下……”
唐三夫妇停下收拾东西的手,紧张注视。
少女昂然迎上前。
信天游微微点头,唐赛儿的战术选择正确,在战斗之前还如此镇定,尤其难得。
渡给少女的一缕神念并不强大,否则将承受不了,干扰本体清醒的神智。目的只是让她迅速掌控飞剑与纸兵,开启空间戒指。
可神识弱小,驾驭飞剑的速度与距离便有限,难以波及十米之遥。主动迎上前去,正是要拉近距离,施展最大威力。
见到唐赛儿不慌不忙地迎面走来,捕快们停下了,面面相觑。他们哪一回抓人,对方不是吓得像兔子一般乱窜?
“啊……”
一声怪叫从队伍的前方传出,早先逃回去搬救兵的捕快不停揉眼眶,差点把自家的眼珠子抠出。
“她,她的脸……怎么,怎么好了?”
众捕快定睛一看,乱哄哄议论。只见少女的面颊白里透红,完好无暇,哪里有被瓷片割破的疤痕?
捕头扭头瞪了一眼,不满地冷哼,乌合之众才渐渐噤声。
他再望一望躺在二三十米远的手下,微笑的书生,凉棚内发了一阵呆又忙碌收拾东西的中年夫妇,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越烧越旺。
直娘贼,这伙鸟人把咱家视若无物,不把豆包当干粮!
少女在十几米外停下了,面无表情,声音清冷,道:
“马留下,人滚开。”
轰……
众捕快狂笑起来。
只有先前逃走的那货越瞧越诡异,越瞧越胆寒,悄悄往队伍后面缩。
捕头的脸面挂不住了,瞟了左侧一眼。左边的班头会意,“铮”地拔刀出鞘,一边催马奔跑,一边高叫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装神弄鬼,吃某一刀。”
少女并不慌乱,微眯双眼,稳稳站立,流露出一派大宗师的风范。
一触即发,连空气都仿佛窒息了。
几十米外的窗口、门口、拐角,冒出了一颗颗脑袋瓜,均屏住呼吸观望。有人急得直跺脚,小声地呼喊,逃呀,快逃呀!
唐三一家从乡下来,在附近租房子摆摊谋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有什么惊人本事?班头亮刀只是吓唬唐赛儿,可如果不退就扫了他威风,那一刀真会砍下。
马匹小跑前进了七八米,班头狞笑着,拖刀于身后,正要挥起。
啸鸣忽生,白光突现。
那班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猛然朝后栽倒,滚鞍落马。偏偏一只脚被脚镫卡住了,身躯拖地,洒下一线血迹。
坐骑继续跑了几步后停下,不安地嗅了嗅抽搐的主人。瞧见了附近一蓬绿莹莹的青草,便拖着他去够,大嚼起来。
须臾之间,世界安静得可怕。
艳阳高照,众捕快却感觉凉风飕飕。
一柄娇小玲珑的飞剑,齐眉悬停于少女身前的三尺外,晶光四射。
“飞剑!”
“女仙师!”
“啊,剑仙……仙子!”
远处炸开了锅,躲藏着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大叫。
捕头的心里泛起一阵恐慌,很快被一股横蛮劲压下了,拔刀上举,吼道:
“弟兄们,这是障眼法,莫信。捉拿了妖人,领主和道门都有重赏……冲,给我冲。”
哄鬼呢!
倘若小妞真是仙子,怎肯摆摊卖酒,还被人揪住了头发羞辱?定是书生搞鬼,又没啥真本事,只能制造幻术吓唬人。
言毕,催马疾行。
众捕快乱哄哄跟上,唯独先前逃离的皂役磨磨蹭蹭,时刻准备着撒丫子就跑。
嗵……
一声巨响浑如地裂山崩,震得俞镇房屋的瓦片“嗡嗡”直响。
书生足踏一片红云,冉冉升起,厉声叱咤。
“呔,爷爷是北俱芦洲的火云邪神,以杀证道。俞镇的领主听着,限一炷香内准备好金银灵石,天材地宝。否则杀光尔等,寸草不留。”
一时间音波激荡,如惊涛拍岸。
“……火云邪神……以杀证道……寸草不留……”
信天游已达杀神巅峰,视出神真人如草芥。可按照道门的标准并非圣人,所以无法飞翔。
但他能够对万有引力施加影响了,足尖一点便飘然升腾。不过,依旧是要掉下去的。于是在将坠未坠之时,释放一粒炎精在脚